暴……
雖說一切的一切都也算是處處有因的,鄭秉文挑不出她明顯的錯處來,可就是心裡莫名的恐懼挫敗——
好像是一個編織的特別完美旖旎的夢境,就這麼破碎開來,成了滿地荊棘的碎片。
他勉強提起精神,拱手回了一禮:“這個自然,勿須二小姐交代,只要官府來問,我們家人也當實話實說的。至於道謝……就……不必了。”
說著,語氣都能聽出明顯的艱難來。
這一刻,他又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爭氣了些,只是臉上神情更顯得挫敗了道:“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武曇也不和他過分爭執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敷衍著露出個笑容,示意自己的護衛送他們主僕出去。
鄭秉文又衝她鄭重的拱手作揖之後,方才失魂落魄的帶著自己的人先走了。
送走了他之後,武曇唇角那個微微含笑的表情雖然未動,眸中的一點笑意卻是瞬間斂去,變得清冷一片。
她轉身踱回那人面前。
那人趴在地上,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加上失血,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
眼見著一雙帶著焦痕的繡鞋和殘破的裙裾又飄回了視野之內,就趕緊打起了精神道:“我說……我說……是太后娘娘身邊的方錦姑姑派我們來的。”
“什麼?”這個訊息對青瓷而言,實在是石破天驚。
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武曇。
武曇卻是面色如常,好像半分也不意外的,反而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緩緩的笑了出來:“我就說麼,你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即使是有人要買兇,方才街上光線黯淡,又是熙熙攘攘那麼多人在,你還能精準的瞄上我,果然……”
她平時雖然也經常跟著老夫人出門應酬,但不管去哪家,基本上也不會在人來人往比較雜亂的場所多露面的,至多也就是在人家門口下車的時候,可能接觸到的下人小廝多一些,進了宅子之後,能上前來近距離服侍女眷的也都是丫鬟婆子。
今天從剛一出事的時候,她就已經覺得很奇怪了——
這兩個人,是怎麼做到在這樣擁堵的街道上精準的鎖定了她這個目標的?
若說她前呼後擁,高調的帶著家裡的護衛招搖也還罷了,方才她和武青巧離開的時候,身邊就只低調的跟了三四個下人而已,聲勢又不大,卻還能被人精準的盯上……
思來想去——
也就每回進宮的時候,因為宮裡的規矩多又繁瑣,很多時候都需要在一個地方等很長時間,然後宮裡的那些內侍和侍衛都是不需要刻意避嫌的,來來往往的,雖然她未必會留心注意出現在身邊的每一個人,但最近這半年,因為跟蕭樾沾上邊的關係……
她在宮裡也算是挺出名的了。
會被盯上甚至是記住,就情有可原了。
這人既然供出了方錦來,那就不可避免的要牽扯上姜太后。
不管是方錦自作主張,還是姜太后才是最終的母后主使——
方錦作為她身邊最得力的心腹,這事兒要想掰扯清楚了,就不可能越過姜太后去。
萬一姜太后要執意否認或者護短……
青瓷眼中怒意暴漲,又狠狠的碾了那人的手背一腳,再次確認道:“把話說清楚了,你說是太后宮裡的派你來的?沒說謊?”
“沒……”到此地步,那人確實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了,呼痛之餘,也就一股腦兒全招了:“是方姑姑!就是方姑姑!奴才可以對天發誓,絕無半分虛言。奴才原是在花房當差的,因為在進宮前是跟著雜耍班子賣藝的,略會些小把戲,有陣子經常在六皇子殿下從尚書房回來的路上遇見,為了討好主子,便耍些把式討好。原是想借機去六皇子身邊服侍的,誰曾想淑妃娘娘知道了,就說奴才惑主,那些腌臢不入流的混賬物什誘得主子不學好,將奴才打了一頓,還要送慎刑司。剛好是方錦姑姑遇上了,就提奴才求了情,又將奴才打發回花房當差了。還有王連海,他是在御花園的湖上撐船的,學過點拳腳,水性也好,今天入夜,他去找的我,說是方姑姑派的差事……”
說著,似是有所忌憚,就頓了一下,才才咬咬牙,繼續道:“又說是……太后娘娘的密旨。說是辦好了這件事,我們兩個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果然是扯到姜太后身上去了。
這小太監的供詞串聯起來,倒是邏輯成立,合情合理的。
青瓷一則惱怒,一則憂慮的擰眉盯著武曇,等她的決斷。
那小太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