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識才是正經事。如果實在難以達成一致,那就提前做好第二手準備,總歸現在時間本王替你爭取到了,後面能做到何種地步就看你自己了。”
蕭昀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的微微屏住呼吸,擰眉道:“你要我做兩手準備?這個梁晉……”
自己這個大侄子,雖然偏激,但人還不算笨!
蕭樾莞爾:“人不可貌相,你皇姑去南梁那會兒還沒你呢,你可能不瞭解她,她不是個短視的無知婦孺,她能看上眼的人絕不會是個只會賣乖討好的草包,自然也會有他自己的城府和心機。就目前來看,我是沒看出這小子有什麼心術不正的地方,我還是那句話,我大胤暫時國力不足,並不是大規模開戰的好時機,兩國能保和平共處是最好不過的。總之……你自己心裡有數吧。”
說完,就拍拍袍子站起來:“好了,該交代的本王都已經和你交代了,也是時候可以功成身退了,走了。”
他轉身往外走。
這會兒天色已經漸晚,蕭昀也一道兒出來了。
梁晉還在御書房外等著,看見兩人出來就回頭打招呼:“陛下,晟王爺。”
蕭昀道:“宴席那邊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一道過去吧。”
梁晉剛要說話,蕭樾已經出口拒絕:“哦,本王舟車勞頓身體略感不適,就先回府了,接風宴便不去了。”
當著外面的人,他與蕭樾之間還是恪守君臣本分的,說著就拱手施了一禮。
他這樣的人,哪至於趕幾天路就累病了?
蕭昀只看他那一副懶散又閒適的模樣就知道他是為什麼急著離開了,頓時就是心裡一堵,冷笑道:“皇叔離京快有兩月,如今回來也不先去看看皇祖母麼?”
蕭樾和蕭昀叔侄不合的事,梁晉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沒想到他二人之間會是這般針鋒相對的樣子。
而且——
明明之前在御書房裡說話的時候也還算好的……
這大胤朝中也甚是熱鬧哈?他眼中跟著閃過一絲明亮的光,但好在是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摻合插嘴。
蕭樾與蕭昀對視片刻,只是四兩撥千斤的微微勾唇:“本王這一身風塵僕僕,面見長輩也不合適,明日吧,本王趕早就來。”
能信誓旦旦的保證明天趕早進宮就更說明他不是身體不適。
蕭昀越是被他氣得胸口發漲,之奈何其中隱情不能挑破,何況還有外人在場……
他不便發作,就只能生嚥下這口氣。
蕭樾拱了拱手,徑自轉身離開了。
回到王府,武曇這次倒是聽話,居然真去了王府等他。
當時天已經黑了,蕭樾簡單的梳洗之後和她一起用了晚膳。武曇本來就是個好奇心重的,來王府的路上已經聽青瓷說了一些南梁質子的事,吃完飯就揪著蕭樾問內幕。
“你一個丫頭片子,能不能做點女人家該做的事?”蕭樾把她扯到自己腿上坐了,垂眸要咬她的鼻尖,武曇正躲著——
煞風景的就來了。
“王爺,定遠侯來了,說要接二小姐回去。”雷鳴在門外公事公辦的稟報。
要是武家差了下人來,他才不會來捋虎鬚,可那位侯爺也是個臭脾氣的,不叫他接到人,他真能把王府的屋頂給掀了……
武曇大驚失色,蹭的就從蕭樾腿上跳下來,衝出門去:“什麼?你說清楚點,是我大哥叫人來的,還是……”
雷鳴鐵青著一張臉:“是侯爺親自來的。”
說話間,就直接不敢去看屋裡蕭樾的臉色,聲音漸低:“屬下請他去廳裡喝茶也不肯,說是家裡有事,接了二小姐就回……”
話沒說完,武曇已經拎起裙角一溜煙的跑了。
因為名義上他們兄妹是在孝期之內,武青林又知道她不著調,最近迎給她死命令,沒事就在家老實待著,不準亂跑。
她是想白天出來溜一圈就馬上回去的,結果在蕭樾直接滯留到天黑……
武青林不太可能是聽說她出來就特意從侯府出來找她,可能是剛好出門,又聽說她在這邊,所以順路來拎她回去,可即便是這樣,武曇也心虛的很,麻溜的就衝出去了。
雷鳴站在那屋子外面,被夜風吹得隱隱想發抖,掙扎了一下,還是貌似解釋:“定遠侯應該不是特意來的……可能……只是……”
蕭樾將手邊茶盞一下子甩出去,一聲不響的轉身進了內室。
蕭昀!又是蕭昀!這小子簡直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