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他就衝了進來。”孟氏坐在椅子上沒動,斜睨一眼地上的屍體,神情和語氣就好像是在討論今晚吃什麼一樣的簡單隨意。
“……”武勖額角的青筋卻是瞬間暴起,可是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卻是握緊又鬆開,最後只嘆了口氣,側目給秦巖使了個眼色:“處理一下吧。”
“是!”秦巖直接將屍體拖起來,扛了出去。
錢媽媽想了想,就默不作聲的滅了燈籠,關上了門,自己站在了門口守著。
隔絕了外面的冷風,孟氏木然的臉上突然唇角翹起,牽出一個嘲諷的笑紋來。
她站起身來,在屋子裡緩慢的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邊長出一口氣,慢慢地說道:“我都被打發到這種鬼地方來了,你居然還派人監視我?一場夫妻做到這個份上……你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最近城裡和家中都不太平,小皇帝繼位,事情很多,我只是多一重謹慎,讓她暗中跟著錢媽媽,以防止有意外發生。”武勖卻是徑自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了,原是想伸手去倒茶,手伸到一半才發現桌上只有幾個杯子,地上全是碎瓷片,就又將手收了回來,微微收握成拳頭,擱在了膝上。
他說話的語氣很隨意平靜,不見得對孟氏有怎樣的不滿和遷怒,就好像把人罰到這裡來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孟氏背對著他,站在一邊的牆壁前面。
油燈裡爆裂出噼裡啪啦的火花聲。
武勖似乎一時無話可說,前面解釋完就沉默了。
孟氏等得片刻,方又開口問道;“侯爺既是來了,那便說說吧,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孟氏緊繃著唇角,一語不發。
武勖原是低頭看地面的。
聞言,就是眉心劇烈一跳,猛地抬起頭。
“若不是今天我主動請你,你是連個面都不打算跟我見了?”孟氏迴轉身來,迎上他的視線,語帶譏誚:“咱們夫妻二十年,我自認為完全對得住你,你做什麼我都順從追隨,現如今,瓊兒被封妃,雪兒也失了夫家的儀仗,成了寡婦,你將我的兩個女兒都逼迫到了這般田地,我還需要忍辱負重和伏低做小麼?正好趁著新皇登基,這多少也算個由頭,你接我回府吧,兩個孩子的事,我橫豎抗衡不過你,但好歹也讓我能時時的見上她們一面也是好的。”
“你想回府?”武勖扶著桌面緩緩的站了起來,踱步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孟氏不避不讓的迎著他的視線,一字一頓的反駁:“你就不該把我打發到這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
一個眸光幽暗冷酷,一個神色決絕挑釁!
武勳盯了孟氏半晌,眼中突然捲起一陣風暴,甩手一耳光打過去:“幾次三番,你對我母親下毒手,我沒要你的命已經是給你留著情面了,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他們成婚二十年,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這是第一次互相紅臉,但顯然——
爆發也並不突兀。
武勖這股氣是憋了數月之久的,一巴掌直接將孟氏甩到了桌子上。
桌上的杯子被撲了兩個在地,發出噼裡啪啦一陣亂響。
錢媽媽聽見動靜不對,連忙推開了門,驚呼著“夫人”就要裡跑。
“出去!”武勖一道冷厲的眼波橫過來,臉上凝滿怒意和殺機。
錢媽媽的腳步剎住,畏懼的拿眼角的餘光偷瞄了她一眼,再看孟氏就只撲倒在桌上,好像沒受什麼大傷,終還是沒敢上前,踟躕著慢慢的又將腳縮回了門外,再次把門關上了。
孟氏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扶著桌面緩緩的站起來。
武勖這一巴掌打過來,這一刻她反而覺得暢快淋漓起來,就好像跟他死氣沉沉的過了這麼多年的日子,終於在一刻才找出了點鮮活存在的感覺。
武勖餘怒未消,滿臉陰雲密佈的死盯著她的臉。
孟氏迎著他視線,也再不溫順賢淑,眼睛裡積攢著盛怒之際的風暴,抓起剩下的兩個杯子也狠砸在了地上,隨後就失控了一樣暴怒的低吼:“你都不顧我女兒性命了,我又為什麼要管你母親死活?那是你的母親,又不是我的!這麼多年裡,她幾時將我當做兒媳,當做一家人看待過?當然是我的女兒更重要!”
“你……”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孟氏這樣公然忤逆他,居然還是一爆發就這般強烈的模樣。
武勖一個箭步上前,扯住了她的手腕,抬手就又要再甩她一巴掌。
不想孟氏非但不避,反而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