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天過一夜,那怎麼得了?
“沒關係,江湖救急麼!”武曇道,說著就轉頭喊藍釉:“藍釉,把馬車趕過來,借給他們用吧。”
一轉頭,藍釉的馬車還沒到,蕭樾就先冷著一張臉打馬上來了。
她剛認識他的時候起,他就這樣,喜怒無常的,臉色時陰時晴的沒個定性,所以,武曇雖是看見他這臉色不對了,也沒往心裡去。
看藍釉的馬車被堵在馬隊的後面,就又揚聲囑咐了一遍:“讓他們勻一匹馬給你,馬車借給人家用一用吧。”
鄭家坐人的馬車一共兩輛,家眷沒露頭,想必是在後面的馬車裡坐著避風,路邊卻站著一個婆子,兩個丫鬟,並一個看著豐腴些的婦人,應該是給孩子帶的乳母之類。
這些人雖然也能跟著車子走,但關鍵是馬車裡現在坐著的五口人和一個崴了腳的丫鬟,靜止避風還行,要真趕路顛簸起來也是很不方便的。
因為急著趕路進城,鄭家二公子看她一個小姑娘這般熱情又不可能有什麼惡意,便就沒有推辭,感激的連忙拱手行了大禮道謝:“我這也確實急著趕路,如此……那就卻之不恭,謝過姑娘好意,在下鄭秉文,敢問姑娘……”
武曇正美滋滋的等著和人家搭訕套好關係呢,不想這鄭二公子話沒說完,她就腳下一空,被蕭樾以一招乾坤大挪移給拎回了他那馬背上,同時,他那冷淡又拒人千里的聲音也從頭頂壓下來……
“不用還了!”蕭樾說道,將武曇往大裘裡一裹,就愣著一張臉,直接策馬而過。
鄭秉文是個讀書人,平時不怎麼出門應酬或者鬼混,相交的幾個也多是和他差不多一樣性情的溫和的人,幾時見過這樣粗暴無禮的,保持著一個剛剛彎身的動作愣在那。
“又不是你的車!怎麼就不用還了!”武曇道是沒顧上蕭樾拎她到馬背上的事,就只是不滿的脫口駁斥,趁著還沒走遠,趕緊又回頭交代:“我家是胤京平安巷的林家,平素家裡都有人,你用完隨便打發個人送過去就行。”
蕭樾重重一甩馬鞭。
下一刻,座下馬兒撒開四蹄兒就狂奔起來,拂面而過的冷風如刀割。
武曇被灌了一口冷風,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恍惚間身後鄭秉文又再說了句什麼她就沒再聽清楚了。
雷鳴把他那匹馬然給了藍釉,後面的侍衛很有眼力勁,馬上又勻出一匹來給他,一行人匆匆打馬回了城。
進城之後,天色已經開始緩緩的沉了下來。
蕭樾就將武曇扔回了藍釉的馬背上,然後吩咐雷鳴:“去找個馬車行,僱個車把他們送回侯府你,你不要親自去!”
既然武曇是正式準備要對付武勖了,那麼這段時間大家就最好是儘量避嫌,都小心些,已經沒必要再跟武勖或者蕭昀之間起衝突了,讓他們盯上了不好。
“是!”雷鳴領命。
蕭樾倒像是自己已經氣過了,倒是沒置氣,目光轉而又落回武曇臉上叮囑:“後天蕭昀的登基大典,宮中會設國宴慶賀,你要進宮的話就儘量注意點,別落單,平時沒事也儘量不要到處亂晃了。再有你家裡的事……量力而為,有實在應付不過來的,就讓她們兩個去王府說一聲。”
“知道了。”武曇剛跟鄭家人套上了關係,心情也正好,答應的就也很爽快。
蕭樾於是就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侍衛先行一步,朝晟王府的方向去了。
武曇這邊,雷鳴護送兩人去附近的車馬行裡租用了一輛馬車,剛駕車回到街上,閒著也無聊,藍釉就順口問雷鳴:“王爺到底生氣沒有?”
要真生氣了,好歹她和青瓷還能提醒二小姐一下,下回見面好好表現著,要不然——
王爺明明氣的是二小姐,卻回回都對著二小姐最多就是撂個臉子,最後氣就全撒在他們這些人身上了……
也偏就是這二小姐,回回惹了王爺的不痛快,有十次有八次裡都不低頭的,還要等王爺自己繃不住,舔著臉回頭來哄著她,這樣一來,王爺心裡憋著氣,可不都要灑在他們這些奴才的身上了麼!
至於二小姐惹毛了王爺之後會主動回頭順毛的那兩次——
也不過就是有時想求罷了!
這麼一想,雖然他們都跟著受點氣,也確實最受氣最憋悶的就是王爺本尊了。
做蕭樾的下屬不容易,這一點還是最能引起雷鳴的共鳴的,聽出了藍釉言語間的忐忑之意,他就也深有同感的嘆了口氣,唏噓道:“還好二小姐轉彎夠快,最後報了個林府的地址出來,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