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的屍體被家裡人領走以後,也很快的銷聲匿跡了,就好像根本沒這回事而已。
古川本來一直無動於衷的表情,在聽他提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終於破功,有了裂痕……
他閉上眼,遮掩掉眼中也不知道是蒼涼還是恨意,只是因為隱忍,腮邊肌肉和被捆綁於背後的雙手都在隱隱的發抖。
那一天的情形他永遠記得,他懷揣著所有的希望跪在蕭概面前求情,求對方能念在主僕一場去穆郡王跟前討個人情把萱娘要過來。那其實並不算是強人所難,穆郡王妻妾無數,萱娘在他院裡就只是個突然看上眼的玩物罷了,新鮮不了幾天。只要蕭概出面,穆郡王肯定會高抬貴手的……
可是蕭概呢?那天對方臉上揶揄又輕浮的笑,他永生難忘,一邊翻看著有人孝敬上來的一盒子珠寶,一面頭也沒抬的嘲諷她:“一個燒火丫頭而已,也值得你跪的?不就是個女人麼?你要是想娶媳婦了,我把依雲給你?難道還真要我為了個我玩意兒當面去跟父親要人?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女人在蕭概父子眼裡是什麼?人命連草芥都不如。
那時候他已經跟了蕭概三年多了,甚至對方是個什麼德行,知道再求他也無用也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匆忙的跑出來,想要當面去求穆郡王的時候噩耗已經傳來……
萱娘死了!
被穆郡王逼死的,被蕭概的麻木不仁給害死的。
穆郡王和蕭概,他們都該死!
甚至是——
死不足惜的!
現在他終於報了仇,也沒什麼遺憾了。
古川死咬著牙關,始終一語不發。
但胡天明看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極度隱忍的模樣就知道劉管事所言已經正中點子上。
反正這個人是不怕死的,要審結這個案子也沒什麼難度,稍後再開一次堂,當堂確認了前後因果讓古川在供詞上畫押也就結了。
太醫給穆郡王施針之後,確定暫時保住了性命,劉管事就帶人把他先抬回穆郡王府去了。
胡天明回到前面將事情的始末與蕭樾三人說了。
武曇聽了就很是覺得可笑:“那他是什麼意思?當年他因為心上人死於非命,所以不惜一切懷恨報復了穆郡王父子,是,穆郡王父子死不足惜,那麼那個淩氏算什麼?”
顯然,古川根本就沒在意過他染指淩氏之後,淩氏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和結局。
甚至於——
他還一早就哄著淩氏把兒子送走了。
他對萱娘有情有義,卻又把淩氏這麼個同樣身世可憐的女子好不手軟的推上了死路?
穆郡王父子的確是衣冠禽獸,可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古川也一樣的變成了禽獸……
最後得了這麼個結果出來,武曇的心情就不怎麼好了。
但是蕭樾聽到這裡,卻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本王終於明白幕後之人是如何做的這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