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不容樂觀啊!
就在眾人這面面相覷一愣神的空當,何皇后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可是還沒等她抬腳往裡走,高朗已經話鋒一轉,突然又單獨對她說道:“娘娘不是鳳體不適麼?皇上體諒,為了讓您安心養病都不叫外人過去打擾了,娘娘您這……”
此言一出,滿院子就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又詫異的看向了皇后娘娘和這位明顯是話裡有話的大總管。
何皇后眉宇間有一閃而過的怒氣,不過仍是沒有任何怒意的冷聲反駁:“皇上體諒是皇上體諒,本宮有沒有病的下不來床,自然還是皇上的龍體要緊,皇上病了,本宮自然要來探望。”
就算皇帝撩了狠話和口諭給她,但畢竟又不是明旨,有的是可以迂迴的空間。
何皇后說話雖然不溫不火,但是落在高朗臉上的目光已經帶了幾分深惡痛絕的意思。
高朗的嘴角略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再反駁她,只像是為了掩飾尷尬一樣將視線又從她臉上移開了,仍是對在場的眾人說道:“諸位請吧,別讓皇上久等。”
“遵旨!”眾人領命,在何皇后的帶領下井然有序的往殿內進。
按照身份尊卑,官階大小,再就是宗族裡的直系和旁支,先男丁再女眷的次序……
皇帝的前殿裡自然不缺地方,不過大家多是隔著紗帳站在外殿,真正近身到皇帝窗前的就寥寥幾個人。
何皇后走在最前面。
皇帝一眼看見了她,似乎對她的忤逆並不介懷,臉上表情很平靜。
他靠坐在床頭的軟枕上,身上只著寢衣,臉上滿是疲態,一眼看過去,彷彿這一夜之間就又老了幾歲,狀態看著確實是不好。
吳太醫收了脈枕,一邊遞給身邊的醫童一邊起身給何皇后等人行禮:“娘娘,陛下體虛,此刻不宜過分勞累,娘娘跟各位宗室親王們儘量還是長話短說吧。”
何皇后原是想問吳太醫皇帝到底怎麼樣,這樣直接就沒問。
她略點了下頭:“本宮知道了,皇上該用什麼藥,後面如何保養,你都仔細著些,去安排吧。”
“是!”吳太醫拱手退下。
何皇后再次看向了床上的皇帝,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皇帝卻突然問道:“寧王還沒回來?”
何皇后下意識的蹙眉,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好像從她過來還沒看見燕霖。
按理說作為皇帝唯一的位子,燕霖他不應該在這時候缺席的。
這是個攻訐燕霖的絕佳藉口,只不過——
她現在卻不想這麼做。
皇帝今天剛跟她徹底翻了臉,若是以前她指責燕霖,皇帝可能還會順她一兩分的意,而如果不分好賴的在這時候還試圖攻擊燕霖的話,皇帝沒準會再度爆。
所以,何皇后只佯裝回頭看了眼,然後吩咐寧嬤嬤:“壽仙宮的地方偏,寧王可能是得到訊息慢了,你去催一下吧。”
寧嬤嬤福身,剛要答應,外面雙喜就快步進了殿裡,站在大門口往這邊揚聲稟報:“陛下,寧王殿下把大胤的晟王爺和寧國公主殿下都迎進來了。”
何皇后的臉色微微一變。
燕廷襄更是眉心直跳——
蕭樾居然也來了!
所以,方才燕霖缺席,是被皇帝打親自去宮門迎蕭樾了?
可是——
這種情況下,皇帝為什麼要讓兩個外人到場?
他越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欠著琢磨。
皇帝此時似乎不太有力氣多說話,只給高朗點頭遞了個眼色,高朗就又親自迎了出去。
片刻之後,燕霖並蕭樾一行就也進來了。
燕霖帶著他們過來,幾個人雖然沒進內間,卻也被請到了外殿最靠前的位置。
皇帝看過來,聲音沙啞又虛弱的道:“朕是老不中用了,一天之內竟然勞晟王你跑了兩趟過來探望。”
蕭樾的面色略帶了幾分嚴肅,淡淡的道:“本王是晚輩,又得陛下盛情款待,不過就是跑個腿兒,也盡不到什麼力,陛下過慮了。”
皇帝的唇邊勾起一個疑似的笑容的弧度。
他看蕭樾的時候有順便打量,當時心裡莫名的就有幾分期待,可是這一圈看下來才在心裡苦笑——
別說那孩子不想認他,那怕有心想要親近他,這種場合,殿內都是宗室和皇族,以他的身份也進不來這裡。
皇帝心中有難掩的失望,雖然他不想表現出來,可說了這麼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