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過度,早就把半邊身上的裡衣都染紅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被削斷,也是血流如注……
“主帥!”外面的人一股腦兒衝進來,有人來扶武勳,快速的給他包紮傷口,也有人一擁而上將那個摔在地上腦袋還在發暈的刺客提起來,飛快的捆了個嚴實。
“主帥,您還好吧?”武勳被人扶著在榻上緩緩的坐下。
因為失血,臉色慘白。
而同時,那神色之間卻呈現出一種罕見的陰鷙來!
方才那一刻,九死一生,他差點就喪生在刺客手中,不是他自己的佈署出了問題,而是——
有人將計就計?利用機會,把真正想刺殺他的刺客混進來了?
他是戰場上拼殺過多年的人,倒是不至於被死亡的威脅直接嚇趴下,可是——
這件事的本身,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帳篷外面還是一片喊打喊殺聲,偶爾還伴隨著流箭的破空聲,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生吵嚷,可是他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了,腦子裡轉的飛快,不斷的在反思權衡,今晚這件事他到底是失誤在哪兒的……
士兵們都有處理傷口的應急技能,撕了布條,很快將他的傷口上下捆住,好先止血。
外面一直又鬧了有半刻鐘,聲勢才逐漸的弱了。
然後,披著一身血光的武青林就大步走了進來。
他身上只穿了件棉布的袍子,一看也是被窩裡直接爬出來的,身上被血染溼了大半,手中提著的長纓槍上也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血。
武勳呆滯的坐在榻上,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火把的映照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哪怕是在夜色的遮掩下,少年的意氣風發在他身上也展露無疑……
身姿偉岸,步伐穩健,面容冷酷又肅殺。
這樣英姿勃發的少年,又好像是從多年前的記憶裡快步走出來的……
武勳的心裡,今夜之內,頭一次出現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恐慌的情緒。
他目光閃躲著飛快的移開了視線,不經意的掐住了手指,卻因為忘了左手有傷,掐在了斷口處,鮮血又一下子浸透了白色的布條湧出來,同時——
更是疼出了他的一頭冷汗!
“呀!侯爺,您的傷!”旁邊的小兵手忙腳亂的又單膝跪地給他裹傷口。
武青林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略一凝滯,眉頭就越是皺的緊了,沉聲問道;“父親受傷了,快去傳大夫。”
說話間已經快走兩步到了武勳面前,焦灼道:“父親您怎麼樣了?”
武勳的斷指處痛得鑽心,好像怎麼都不能忽視了一樣,他咬著牙緩緩的抬頭,對上武青林的視線,冷笑了一下:“死不了!”
一說話,臉上的汗更的成股的往下流。
彼時,他胸前還插著一柄長劍——
因為是整個貫穿了身體,所以在大夫過來之前沒人敢貿然去動,所以即便此刻父子兩人都是一身的血,這一刻,看在眼裡的感覺也是天差地別的。
武勳是真的狼狽,而武青林——
則像是一隻浴血搏擊的雛鷹,渾身上下都有種即將一飛沖天的鋒利氣勢。
父子兩個,四目相對。
武勳只覺得自己被刺激的眼睛生疼。
他想要發作,卻又不得不忍耐住,突然狠狠的閉上了眼,不再去看半跪在他面前的武青林,只是咬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不用任何人給他證實,他現在也確信方才趁火打劫闖進他帳中的人是武青林安排的!
不說的別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將人弄進軍營裡的,除了他,基本上也就剩下武青林了。
武青林還沒說話,就有個在武勳這負責打掃計程車兵上前稟報:“世子,侯爺這邊已經清點過來,兩個刺客,一死一傷,死的那個屍體已經被拖出去了,傷的那個綁起來了,此刻就在帳外。”
說話間,陸之訓也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
一看武勳這個樣子,就是臉色慘變:“岳父,您這是……怎麼會弄成這樣?”
武勳在今夜的安排他知道,雖然行刺的人手不用他出,但是要給這些人大開方便之門,讓他們順利接近武勳和武青林的帳篷——
曾文德不在,這些事就要他出面安排的。
明明下午武勳佈署的時候實心十足,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
陸之訓雖然也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了,可看著武勳這個樣子,也是頭目森然,腦子裡亂糟糟的,十分的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