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來扶何夫人。
何夫人哭得渾身虛軟,此時看一眼面無血色的女兒,又忽的回身一把抓住了何敬忠的手臂,激動的哭喊道:“老爺,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瑾兒她前兩天進宮的時候還好好地,這是夢,這一定是夢,這不是真的,是不是?”
說著,就又哭倒在了何敬忠懷裡。
何敬忠只能一聲接著一聲的嘆氣。
待到帝后離開之後,等在園子外面的那幾個何家的隨從就從外面進來了。
何成瑾的事大家在外面也聽說了,此時個個都面色淒涼,尤其是何夫人的陪嫁常媽媽,進來就抹淚。
何成玉給他自己的親隨使了個眼色:“先帶瑾兒回府吧。”
然後又喚了常媽媽來:“扶著點母親。”
“是!”兩個人應諾上前,一個抱起何成瑾的屍身,一個扶了何夫人往外走。
何成玉又對剩下的何敬忠的那個親隨道:“你去一趟鳳鳴宮把小玉也接出來,瑾兒不在宮裡了,她也沒理由再留在鳳鳴宮。”
何敬忠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已經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那親隨領命前去。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這抱廈裡就只剩下父子兩人,何敬忠就神色凝重的問道:“你是懷疑瑾兒的死跟你姑母有關?”
何成玉面目冰冷的反問:“難道父親不也是這樣懷疑的?”
何敬忠語塞。
何成玉繼續道:“是與不是,小玉應該最清楚,等把她接出來問了就清楚了。”
說著一頓,隨後就一拳打在旁邊的柱子上,憤然道:“這事情是我疏忽了,明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就不該讓妹妹進宮來。”
誰都沒想到,一個年輕輕的姑娘,進宮來住了兩天就沒了。
何敬忠聞言也是悲從中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是什麼也沒說。
現在事情很可能就是何皇后做的,他們能說什麼?找她討要公道嗎?這個公道討回來有什麼意思?何成瑾不該死也已經死了,難道再殺了何皇后賠一條命?
但如果事情真的是何皇后做的,這就等於是在他們之間打了一個結。
父子一行都也顧不上再摻合宮裡的事,互相扶持著出了抱廈就直接出宮去了。
這邊武曇跟著皇帝和蕭樾一行往鳳寰宮的方向去。
距離不算遠,大家都徒步而行。
蕭樾和皇帝走在一起,她卻刻意的落在了後面。
尉遲遠有了前車之鑑,不敢擅離她左右,就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等到跟其他人都拉開了距離了,武曇就悄聲問他:“你們王爺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蕭樾絕對有問題。
除了他指間上的傷口,武曇沒看見他身上還有別的外傷的跡象,此刻他就懷疑他別是中了毒,難免的憂心忡忡。
可是蕭樾跟皇帝待在一起,她又不能公然問他,這時候是真急的不行。
尉遲遠聽她反問,面色忽的就是尷尬的一僵,臉都微微漲紅了。
武曇等了片刻,沒聽見他回答,就側目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尉遲遠碰觸到她純粹的眸光,那一瞬間就更是尷尬到無地自容,眼神閃躲著不敢看她,卻又支支吾吾的難以啟齒……
這事兒讓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跟一個小姑娘怎麼說?
可他越是這樣,武曇就越著急,忍不住的又催促:“說話啊?他真有事?是……中毒了?”
“不是毒,是……”尉遲遠張了張嘴,可是對上她眼中急切的眸光,就又是臉通紅,舌頭上被打了石膏一樣,死活開不了這個口了。
武曇正待要再追問,等在鳳寰宮門口朝這邊張望的青瓷看見他們過來,就飛奔著迎上來:“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武曇搖搖頭,待要再跟尉遲遠問話的時候,尉遲遠已經趁機溜了,幾步就躥到了前面蕭樾的身邊去。
武曇不能追上去捉人,只能作罷,就暫時壓下心裡的憂慮,轉而低聲問青瓷:“燕北呢?都沒事吧?”
“沒事!”青瓷道:“之前有鳳鳴宮的侍衛闖進鳳寰宮裡去嚷嚷著要抓刺客,正好當時場面亂著,奴婢跟燕北說一早就在那裡幫著救火,又有寧國公主她們作證,誰也沒奈何。”
“沒事就好。”武曇點頭,對這事兒總算徹底放心了。
青瓷不知道那抱廈裡具體發生的事,又忍不住的追問,倒是武曇替她解惑,又說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