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被他逼到走投無路。
蕭樾在御書房叫那三個侍衛過去問話的時候他沒多想,這時候等明白了對方的用以,卻已經被提前擺了一道,逼進了死衚衕裡,雖然知道自己已經露了破綻出來,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一條路上走到黑了。
皇帝盯著他,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字來:“是朕身邊的人得了證詞……”
才說了一句,蕭樾就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轉頭對立在後面的三個侍衛道:“聽見了?你們之前推斷兩撥假傳聖旨的可能是一夥人,事實證明,至少前一波進去拿口供和意欲絞殺本王的御前侍衛不是假傳聖旨,他們是真的拿著陛下口諭來的!”
“蕭樾!”皇帝聽到這裡,已經再也按耐不住,他怒吼一聲,蹭的站起來,因為手邊沒什麼東西,就順手抓了姜皇后腦門上頂著的鳳冠奮力砸在蕭樾腳下。
鳳冠上的珠玉全部裂開,在夜色中四濺開來,灑了滿地。
姜皇后頭都被他扯掉了一把,後之後拒絕的尖叫一聲,抱住了腦袋。
皇帝卻壓根顧不上她,就只是指著蕭樾怒罵:“你不用在這裡一再的歪曲事實!”
蕭樾長身而立,不卑不亢:“那一隊自稱是御前侍衛的奴才意欲絞殺臣弟,當時在這宮裡值守的侍衛不下二三十人都親眼看見了,而且今天長信宮的兩百守衛全都可以證明,除了假傳聖旨進長信宮的兩撥人,再沒有任何人進過這宮門,陛下你不承認他們是你的人?那你手上所謂臣弟的供詞又是什麼時候從哪裡得來的?只要您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出來,臣弟自然可以信服和順從,隨你處置就是!”
“你……你……”皇帝指著他,已經是氣得渾身抖,如是秋風中顫抖的一片葉子,彷彿隨時都可能墜落枝頭,跌進塵埃裡。
他手忙腳亂的掏出揣在袖子裡的那一疊供詞,已經開始了狂似的叫囂:“白紙黑字,你認罪的供狀這就是鐵證!是鐵證!你還對陣出言不遜,你以下犯上,你就是大逆不道,你……”
話到一半,突然就體力不支,緩緩的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起來。
姜皇后那邊披頭散,眼淚都差點流出來,只顧著整理自己的儀容,哪裡管的上他,倒是趙賢妃和蕭昀兩人上前攙扶他。
“父皇!”
“皇上!”
白紙黑字的供詞,四散落在地上。
蕭樾款步上臺階,彎身下去,撿起一張。
皇帝眼神陰暗,夾帶著刀子一般死死的盯著他的臉臉。
蕭樾面上容色淡淡,將那張紙送到皇帝面前,笑問道:“白紙黑字,可是陛下你真的看清楚了?你確定這上面是臣弟親自畫的押?”
雖然名字是找人模仿著寫上去的,但是蕭樾的手印卻是邢磊親自過來,親手按上去的。
皇帝的心裡是有底氣的,深吸一口氣,再次抖擻了精神。
他半跪在地上,起不來,卻是死盯著蕭樾,陰狠道:“你狡辯不了!”
蕭樾聽了這話,就再次淺笑出聲。
他咬破拇指,將那一紙供詞放在皇帝面前的地面上,然後在皇帝等人狐疑和震驚的目光中,當眾按了個血指印在上面。
皇帝被他繞得有點暈,反應不過來。
蕭樾又將那張紙往他面前更推了推,涼涼道:“陛下看清楚了,這才是臣弟的指印。”
皇帝沒有力氣,蕭昀當時就沒忍住的拿起供詞,比對上面的兩個指印。
甚至都不用太細看,他就已經現了端倪——
皇帝那些供詞上原來的指印,雖然大小差不多,可是上面的紋路稀疏,沒幾條的……
確實,根本就跟蕭樾的指紋對不上。
蕭昀喃喃道:“這不是皇叔的指印!”
說著,就看向了皇帝。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皇帝不喜甚至是忌憚蕭樾的,但是今天這件事,皇帝既然說是蕭樾有問題,他就相信真的是蕭樾有問題的,何況皇帝信誓旦旦,手裡還拿著這麼厚的一打供詞鐵證在。
蕭昀此時的想法是——
他父皇八成是瘋了,哪怕真的是陷害,也不該用這麼幼稚的手段!
這麼一想,他又不由的打了寒戰,神色複雜的抬眸看了眼蕭樾。
如果蕭樾如果一開始就提出比對指印,皇帝早就沒話說,偃旗息鼓了。
可是,蕭樾沒有。
他故意先不完全的澄清自己,引著皇帝一張一張把手裡的牌都出完,把皇帝逼到一個無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