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
話音才落,晚棠已經幾步衝過去,推了他一下:“郡主問你話呢!”
因為沉櫻的態度不算強硬,再加上這院子裡這會兒正人多,那大太監魂不守舍之餘壓根沒想到她是在跟自己說話,這會兒被晚棠喝問,當場就嚇得腿軟,撲通一聲就扶著膝蓋跪下去了:“郡主饒命,奴才……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個動靜一出,自然是萬眾矚目的,眾人的目光不由的聚焦在了他身上。
周太后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說個明白!”
那大太監伏在地上,肥碩的身體一直在微微抖,頭也每抬,當即就倒豆子一樣的飛快說道:“太后娘娘,皇上饒命啊,奴才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就今兒個中午給晟王爺往長信宮傳膳,當時的飯菜沒動多少,扔了可惜,拿回去之後就給下頭的幾個小兔崽子吃了,然後……然後他們就全倒了,這會兒還有倆沒醒呢。”
事情出在御書房裡,一下午宮裡都亂糟糟的,他沒敢上報,這會兒被人提過來,只覺得這是要出事,就再也藏不住這麼大的秘密了。
這邊這大太監才剛招認完畢,旁邊的太醫也爬起來,繞到前面來衝著周太后等人再度跪下磕頭:“太后,皇上,微臣查驗過了,這些殘羹冷炙裡面被人下了劑量不輕的迷藥。”
整個院子裡,到處都是倒抽氣的聲音。
周太后卻是面色不動如山,將她拿在手裡的那份菜譜甩出去,砸在那大太監面前:“對照著你的菜譜去認一認,這一堆可是午間你們御膳房送過來給晟王的午膳。”
“這……是!”那大太監擦了把汗,撿了菜譜起身,轉身過去查驗。
皇帝看到這裡,已經忍無可忍的狠狠閉了眼,咬著牙道:“母后,朕知道你顧念骨肉親情,維護晟王的心思,可是朕方才已經說過了,這件事也極有可能是晟王自導自演,現在做這些無用功,有何意義?”
“皇帝也說是可能了!”周太后不輕不重的堵了他的嘴。
皇帝瞬間啞然,臉色再度暗沉了三分,緊咬著後槽牙,額角青筋隱隱可見。
那大太監檢視過後,又是一聲哀嚎重新伏在了地上,顫聲道:“回稟太后、皇上,是……正是中午傳給晟王爺的午膳。”
周太后這才終於轉頭朝另一邊看向了蕭樾問道:“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自然是有!”蕭樾拍了拍袍子站起來,走下臺階,站在了她和皇帝的面前,拱手道:“我的說法是有人在飯菜裡下藥,並且趁著他們以為將我迷暈之際,順手牽羊讓我按了指印在供詞上,陛下卻說是我主動招供畫押的是嗎?”
皇帝握著座椅把手的手,死命的用力攥緊,藉此來掩飾情緒。
他咬著牙,目光冰冷仇恨的盯著蕭樾,不吱聲。
蕭樾再開口:“陛下,自我進這長信宮以來,在被擄劫出宮之前,可再就半步也不曾踏出過這道宮門,您既然說我已經招供認罪了,那麼至少要當著母后和眾位閣老大人的面講清楚了,您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拿到我的口供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是您親自審訊臣弟,臣弟當著您的面招的?還是派了心腹代審?”
旁邊特意被他點名帶過來的那三個侍衛見證此事到了這會兒,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
晟王自一大早被送來長信宮之後,就再沒出去過,而皇帝也沒進來過,前後除了中午送飯的,再就是後來那兩撥打著帶了皇帝口諭過來的人進過這長信宮的宮門。
這些事,之前他們在御書房內都詳盡的交代過。
現在,他們站在這裡,就是最有利的人證。
皇帝就算現在想反口說他其間又有見過蕭樾——
他們這些人的證詞他之前在御書房的時候沒反駁,這時候就也不能再改口了,畢竟大家都不傻嘛……
幾個人暗地裡互相交換了一下神色,都越的緊張,也越的意識到這件事的展有點出了預期。
而蕭樾這一番逼問,也可謂真的是不留情面了,直激得皇帝面色鐵青。
姜皇后緊張的抓著袖口,不悅的皺眉:“晟王,就算你急於澄清自己,可不該這樣冒失與陛下說話的……”
話沒說完,就被蕭樾不留情面的打斷:“皇嫂是婦道人家,諸位閣老都還沒站出來說話,您也稍安勿躁吧!”
“晟王!”姜皇后的語氣突然拔高,就要與他理論,蕭樾已經把視線重新移回皇帝的臉上道:“臣弟方才的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陛下難以自圓其說,根本就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