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芝是寸步不離跟著她的,可是她對皇帝和蕭樾的事不太懂也不關心,過來這半天,就只時不時不甘心的去剜武曇一眼,這會兒瞅空,又橫了一眼過去。
武曇也不懼她,直接衝她挑了挑眉,十分的挑釁。
姜玉芝瞬間就又氣得紅了臉,憤憤的甩開清渠的手,快步往後殿去追姜皇后。
彼時姜皇后已經坐在了後殿的桌旁。
這殿內因為無人居住,佈置就很敷衍,更不可能有梳妝檯之類。
方錦只拔下自己間的兩根銀簪,湊合著給皇后攏著頭。
姜皇后卻是魂不守舍的,手一直抓著裙襬,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悄聲問她:“晟王這樣不依不饒的,鬧得本宮心裡一直其上不下的,還有……還有他剛才對本宮的那個態度,他……”
說著,突然轉頭一把攥住方錦的手:“他不會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吧?”
方錦抬眸看了眼入口處,沒見有人見來,就反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娘娘不要多想,這個時候就更要穩住了陣腳,橫豎誰都沒有證據,沒人敢把這麼大的一樁事往您頭上栽的。”
姜皇后道:“可是那個小金子……不是留了活口麼?”
兩人說到這裡,姜玉芝主僕剛好追到後殿門口的大屏風前頭。
本來也沒想偷聽,但是突然聽見裡面兩人壓著聲音說話,起了好奇心,姜玉芝就下意識的頓住腳步,同時給身後清渠做了個噤聲的暗示,兩人豎著耳朵在那裡聽。
裡面方錦仍是在寬慰姜皇后:“娘娘放心。小金子在宮外有個兄弟,宮裡誰都不知道,這個把柄卻是被奴婢掐住了的,他自己一個廢人,自知這輩子都沒什麼指望,就是豁出命去,也不敢抖出奴婢的。”
小金子的那個弟弟,他因為自己做了太監,自卑,所以對外就一直說那是他的一個小老鄉,所以宮裡哪怕是跟他關係還不錯的太監宮女也不知道他還有個弟弟在。
姜皇后聽了方錦這話,才算是又稍稍定下了心。
方錦繼續徒手給她攏頭。
外面姜玉芝沒聽出什麼興趣來,剛要往裡走,裡面就又有了動靜。
她下意識的又停住了腳步。
裡面姜皇后到底還是虧心的很,終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昨晚的事,說到底還是咱們太草率了,早知道就不……”
“娘娘!”方錦沉聲打斷她,“誰想到宸妃居然還懂調香,被她嗅出了味道有異……”
那個季宸妃,平時木訥又膽小,確實誰都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剛好壞了事。
姜皇后倒是沒怪方錦,因為方錦自她嫁進東宮的時候就跟著她了,算下來二十多年一起走過來的,她是信得過的。
姜玉芝雖然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可是姜皇后這主僕倆的一番對話下來,總歸是讓她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她這時候倒是多了個心眼,並沒有馬上進去,又等了一會兒,看裡面姜皇后的頭差不多被盤好了,這才帶著清渠微笑著走進去:“兒臣過來看看,母后拾掇好了沒有?”
姜皇后這時候自然也沒多想,只是問道:“外面i情形怎麼樣了?”
“還那樣!”姜玉芝敷衍了一句,見她頭上是兩支方錦用的銀簪,就趕緊從自己間取下兩支最有分量的步搖遞過去,“母后用這個吧,比失了身份。”
“還是太子妃貼心。”方錦笑道,替姜皇后接了,又重新替她盤。
這邊她們婆媳在說著閒話,外面陶任之已經去而復返。
當然,是不可能把邢磊給綁來的。
他走到院子裡就跪下了,誠惶誠恐道:“陛下,那邢五……他果然有問題,奴才去朝陽宮傳喚他的時候,已經找不見他人了,連帶著平時跟著他一起關係很好的幾個人也全都沒了蹤影,看來……是畏罪潛逃了。”
皇帝也不說話,只是黑著臉看向蕭樾。
邢磊是皇帝的暗衛領,別說是陶任之去放水,就算他派人去圍堵,輕易也拿不下他的。
何況這裡是皇宮,皇帝想要掩護他脫身,處處都是便利,根本就用不著浪費這個時間。
蕭樾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也是不置可否的只冷著臉與皇帝對視。
眼見著場面僵持,楊廉之就只能再度站出來:“這樣一來,就得請陛下降旨捉拿這個人極其黨羽,回來對質了。”
皇帝已經沒辦法反對了,忍得一時,點頭:“嗯!”
“是!”陶任之領命,馬上又轉身去宮門外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