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可是現在,燕廷瑞剛才命懸一線,陳王府裡也已經出了燕廷婷那一條人命了,他再這般的辯解,就連自己都覺得心虛,聲音也跟著弱了下去:“不知道……要……要殺人啊……”
這些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燕廷瑞並不急著追究,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幕後之人,於是就單刀直入的再次追問:“他們?是誰?”
那護衛抓著他袍角的雙手一僵,眼神瞬間閃躲,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曲林當即上前一步,往他後背就是一大腳碾下去。
那人被他一腳又踩趴在地上,胸口被壓迫,一口氣險些背過去,本能的張口呼吸,冷不防又啃了一嘴泥。
曲林道:“你既已暴露,那就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你的家人也只有兩種下場,一種是直接被他們滅口,一種就是被當做棄子放回去。如果是第一種,他們便和你有了血海深仇,你沒理由繼續替他們扛著,而如果是第二種……”
他說著,就撤了腳。
那護衛剛要狠狠的喘兩口氣,可一口氣剛吸進了氣管裡,又聽他語氣一凜,繼續道:“你要繼續扛著,以陳王府的勢力,你和你的家人也都是必死無疑的。把你知道的說出來,那你還有機會賭一賭,萬一你的家人還活著呢?但是如果你不說……陳王府已經死了一位郡主了,他們是必然會拿你全家去替新安郡主填命的。”
這話說是威脅,但在身份雲泥之別的情況下,陳王府要拿他們全家的性命去給燕廷婷填命簡直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曲林的語氣不算重,那人卻還是當場被嚇了一哆嗦,下一刻,就倉惶的抬頭朝燕廷瑞看過去。
燕廷瑞此刻急於探查真相,最是沒有耐性,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就已然開口:“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若我能揪出幕後黑手,便可饒你全家性命。”
這人固然也是可恨,但是相對而言,這樣的人即使活著,以後對他,對他們陳王府也沒有任何的威脅性。
可怕的——
是隱藏在幕後的控局者。
那護衛得了他的允諾,這才定下心來,緊張的吞嚥了兩下方才惶惶的道:“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趕上我岳母壽辰,我在府裡當值,走不開,他們娘仨出京去岳父家祝壽加小住,本來說好的半個月就回,結果我等了二十多天都不見人,也沒見岳家送個信回來,我覺得不對勁,就跟府裡告假了兩日想去接人,結果回家換衣裳的時候就被人堵在屋子裡了。那是個女人,但是她戴著幕籬遮了臉,我看不見長相,她只帶了我那丫頭回來,說我婆娘和兒子都被她扣住了,她說知道我常在王爺跟前走動,要我替她盯著王府裡的動靜,然後聽她的吩咐做事。我……我當時看她是個娘們,原是想制住她,脅迫她把人交出來的,可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沒等我動手就警告了我,她說她只是個跑腿的,如果她不能活著回去,我婆娘和兒子馬上就會死。我實在沒辦法,就只能答應她了。為了防止被人察覺了異樣,當天我還是趕著去了岳父家,把女兒送過去了,回來以後就對鄰里說岳父癱瘓在床,需要照料,他們娘仨住在那了。後面這三年裡,那女人每回都是趁我不當值的日子過去,詢問我一些陳王爺的事,一開始我還害怕,可是過了兩三次之後,我又發現她好像只是打聽訊息,並不曾有什麼舉動,漸漸地也就鬆懈下來。可就在這次王爺要來大胤公幹的前幾天,她又喬裝了來找我,還說會有可靠的人提前來胤京潛伏準備,要我到了胤京之後注意探聽王府裡各位主子的動態,尤其……尤其是和胤京那位晟王爺有關的訊息要格外注意……說……主要我辦好了這件事之後,他們就把我婆娘和兒子放回來,也再不來找我了。”
這些秘密他也是藏了許久了,此時說來還心有餘悸,說著,又膝行過去再度抓住燕廷瑞的袍角,急切道:“三公子,他們做的事我真的提前並不知情,我只是受他們脅迫,替他們打探傳遞訊息而已。前天郡主遇害之後,我都不知道是他們做的,還以為就是個意外了,我真的沒有想到。”
“沒想到?”燕廷瑞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語氣裡卻聽不出怎樣的憤怒。
燕廷婷的死,很有些自作自受。
要不是她自己心術不正還異想天開的想要去招惹蕭樾,也就不會有後來這一連串的麻煩了。
雖說是親妹妹,一開始燕廷婷死的時候,燕廷瑞也是傷心和憤怒的,可隨著真相揭開,那個蠢貨不僅差點把他也連累死,還給整個陳王府招惹了這樣巨大的一個麻煩……
燕廷瑞這時候已經沒有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