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怎麼都有她摻合在內了,既然一時間還未見端倪,那咱們就先靜觀其變的等等吧。本王已經叫人快馬加鞭往北燕去給燕霖傳信了,先等著聽聽那邊最後的訊息,然後再下判斷也不遲。”
武曇雖然不喜歡這種心裡橫了個疙瘩的感覺,可確實,這件事除了剛暴露出來的北燕細作,暫時也摸不出其他的頭緒來了,現在就算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倒也不是個特別喜歡糾結和鑽牛角尖的人,知道蕭樾是在有意開解她,也就順勢咧嘴一笑,轉身張開雙臂,雙手搭在他頸後,露出個狡黠的笑容,眨眨眼道:“我大哥的婚期近了,那不如王爺幫我想想到時候我們要送什麼禮物吧?”
能搶在武青林之前先把人生大事給辦了,這對蕭樾而言,是一件值得叫他心曠神怡的得意之事。
雖然這兩個月下來,武青林看見他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黑臉模樣,可他也是樂見的。
此刻見武曇還惦記她那兄長呢,便不免有點吃味,懶懶的又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冷哼道:“沒準人家根本就不打算給本王下帖子呢,難道還要本王舔著臉巴巴的準備了厚禮上門去給他撐門面啊?”
下帖子來請?以武曇對武青林的瞭解——
就蕭樾做的那件不體面的事就足夠讓他記上一輩子的,現在沒進門就打出來,都已經是看在和她多年的兄妹情分上了,還指望他會客客氣氣的下帖子來請他們夫妻過去啊?
蕭樾這話明顯也是說說而已的。
但是隻要想到她現在每次回孃家都得小鬼兒一樣的在她大哥面前裝乖巧,武曇也是憋屈的很。
這就不可避免的前怒到罪魁禍首的蕭樾了,順手捶了他一下,就從他膝上跳下來往門口走:“王爺你確實挺沒臉沒皮的,那到時候你別去了,我自己去。”
“那不行!”蕭樾順手又把她撈回來。
武曇跌在他懷裡。
他就使壞,低頭去咬她的鼻尖:“定遠侯那人腿小氣,本王若是不跟過去看著,萬一他泛起混來把本王媳婦給扣了那本王不是更虧了?”
武曇笑著閃躲,兩人鬧成一團。
坐在門口廊下嗑瓜子的青瓷和藍釉端著瓜子盤識趣的起身挪到了斜對面,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臺階坐下繼續嗑。
是夜。
遠在千里之外的北燕帝京。
二更過後,皇宮建築群上方的燈火已然熄了大半,宮牆之內,一片的萬籟俱寂,除了偶爾行過的御林軍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就再沒有額外的聲響了。
鳳鳴宮的大門緊閉。
北燕的老皇帝還算惦念舊情,雖然何皇后聯合魏王府逼供謀反,已是死罪,但到底也是念及是對前太子燕霆有愧,最後在處置上還是對何皇后網開一面,並沒有褫奪她的尊位,只是收走了鳳印,並且撤走了鳳鳴宮裡大部分的宮人,封閉了宮門,勒令她閉宮自省。
何皇后向來強勢,即便行事極端,可到底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潑婦,她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麼事,自然也知道老皇帝這般處置她已經是法外開恩,所以事後就被安靜的關了進來,不吵不鬧,在外人看來還真有點是關門自省的樣子了。
只是麼——
她和胡貴妃之間橫亙著的是殺子之仇,此仇不可化解,有且如今燕霖還取代他兒子登上了太子之位,只要燕霖還在這個位子上一天,她心中的仇恨就只會一日更盛似一日,永遠都不可能化解消。
所以,這三年多以來,她雖是寸步不離鳳鳴宮,表面看上去平靜了,內心裡卻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煎熬。
白天的時候還好,尤其是夜裡,要麼就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要麼就是睡著了,卻開始無休止的重複著做各種各樣的噩夢。
三年時間,她在迅速的衰老,臉上起了皺紋,鬢角也花白一片,整個人看上去頹廢又陰鬱。
因為她晚上睡不安枕,寧嬤嬤又年紀大了,經不住熬夜,長芳和長欣就整夜守在她的寢殿裡。
這天半夜,何皇后再度被噩夢驚醒,夢裡看見燕霆披頭散髮滿臉血舞的朝她伸著手,一臉的悽苦和不甘,輾轉了數次之後,終於清醒過來,猛地彈坐起來,沙啞著嗓子喘息:“水……”
一個字說完,仍是心有餘悸,身上的中衣被冷汗溼透了,她一個人坐在漆黑的床帳裡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被幽禁之後,她的脾氣已經大不如前,動輒就要大發雷霆,一般這時候長欣和長芳兩個都會第一時間就上前伺候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