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愛蕭樾被拒以後,就開始變得乖張易怒,再到這次回京又出事,脾氣和性情就越是變得一言難盡了。
常氏一直縱容她,只因為這是自己的小女兒,所以格外的寵著。
如今衙役一說,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周暢茵從小到大沒吃過這樣的虧,現在又被拉去了衙門,她那性子,如何會肯配合胡天明問案的?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
可是衙門那是什麼地方?大庭廣眾的——
她鬧起來,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也或者是不是受害者,最終丟人的都是他們寧國公府。
女兒要緊,整個國公府的名聲和前程更要緊。
常氏心急如焚,正好馬房的人把車趕出來了,她就趕緊上車跟著去了衙門。
這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一走,躲在影壁後面偷看的一個小丫頭就急匆匆的跑回了後院。
這小丫頭名喚敏兒,正是龐媽媽的女兒。
龐媽媽早上昏昏沉沉的,歇了一上午,已經略見氣色了,敏兒進她房裡把她搖醒了,將自己在常氏房裡聽見的事還有剛才在大門口偷聽到的訊息都說了。
龐媽媽本來還有點渾身乏力,聞言忽的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半點也不虛了,一把抓住敏兒的肩膀,瞪著眼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二小姐怎麼了?”
“紫蓮姐姐回來說二小姐在相國寺上香的時候被寺裡一個淫僧給……剛衙門又來人,卻說什麼是咱們小姐收買慫恿僧人姦汙了官眷女子。”敏兒年紀小,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夫人已經趕著去衙門了,娘……這怎麼會有這種事啊?”
這小丫鬟就只一味地堅信她家小姐是冤枉的,遭了無妄之災了。
龐媽媽卻是冷汗涔涔,心知肚明的。
周暢茵究竟做了什麼,她再清楚不過,甚至於——
還是她攛掇和幫手的。
只是——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並且,這一天還來得這樣快。
“娘,你說話啊。”敏兒見她愣在那裡,就又試著推她,“那些和尚也不知道是抽得什麼風,這種罪名怎麼能隨便亂扣。夫人已經叫人去請國公爺和世子爺都回來了,不知道事後能不能壓住了風聲。”
相國寺裡的那個和尚本來就是她們收買的,現在那和尚和周暢茵滾到一起被抓包了,就等於是姦汙陸菱的事也東窗事發了,為了脫罪——
必然是不會讓周暢茵獨善其身的撇乾淨的。
這件事,絕對比其他人任何人預料當中的結果都要更糟。
可是怎麼會這樣?她的初衷明明就是為了讓定遠侯府好看的啊,怎麼反而會引火燒身,讓這把火把自家人給燒了?
龐媽媽心慌不已,已經顧不得去想什麼細節和漏洞了,連忙掀開被子下了炕:“老夫人在府裡吧?”
現在必須去見老夫人了,最不濟也得把國公府和周暢茵撇乾淨。
彼時——
同樣有衙役去了陸家請陸菱去過堂。
陸菱今早醒來,人還是在自己房間的繡床之上的,要不是衣物上沾了泥土,她甚至都要懷疑頭天夜裡經歷的一切根本就是她憂思之下做的一場噩夢。
武曇居然可以在他們這三進的宅子裡來去自如,毫無聲息的把她擄走又送回來……
太可怕了!
於是,武曇威脅她的話就更變得威力十足,叫她惶恐不安的同時又投告無門。
本來就是她聯合丫鬟撒謊騙了陸長青和安氏的,現在說出實情來也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可是那個武曇又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昨晚她最終還是把自己送回來了,可陸菱已經被嚇破了膽,她堅信,如果這一次武青林身上的汙名不能洗乾淨,武家那個瘋小姐是真能兌現諾言,再把她擄走讓她生不如死的。
惶惶不可終日的熬了整個上午,一直都做夢一樣,衙門突然來人傳她去過堂,她就更是雲裡霧裡的。
安氏也全部精神都放在這個案子上,一聽衙門來人,她倒是格外精神,立刻就叫人去套車,準備陪著孫女兒過去。
同樣是在等著備車的空當,她就試探著問衙役:“胡大人是已經查明此事,要還我家孫女兒一個公道了麼?”
因為陸菱一口咬定就是武青林的事兒,所以她倒是沒怎麼擔心,反而幹勁十足的就等著京兆府衙門斷案。
“應該是能還貴府千金一個公道了吧。”來人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