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聽到訊息,幾乎崩潰,當場就站不住,癱了下去。
她身邊婆子一邊照顧寬慰她,一邊也是氣急敗壞的呵斥回來報信的丫鬟:“你把話說清楚了?究竟出了什麼事了?相國寺是佛門清淨地……臨走前夫人不是吩咐你們好生照顧小姐的嗎?”
那丫鬟跪在地上,又驚又怕,強忍著哭意倉促的回話:“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小姐進了禪房之後就把奴婢們全部趕了出來,說她要休息,半個時辰之內不准我們回去。奴婢們去了大雄寶殿上香拜菩薩,又去聽寺裡的大和尚講經,結果才聽到一半就……就聽見寺裡亂起來,這才……這才知道小姐出了事。”
周暢茵和那淫僧是被捉姦在床,直接堵在禪房裡的。
等他們聽了風聲趕回去——
想幫著遮掩都沒法遮了。
周暢茵當場就發了瘋,大吵大鬧的喊著要殺人,要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滅口。
可當時在場的,不僅有寺裡的和尚,還有不少上山進香的香客……
她是當在國公府裡麼?隨她高興,為了遮醜就能隨意的打殺奴才滅口?
在場的人,誰會怕她發脾氣?
這丫鬟也是蘇映被廢了之後常氏派到周暢茵身邊的大丫頭,平時穩重隱忍,好在是她當機立斷,趁亂就趕緊溜下山來先回家來報信了。
否則的話——
周暢茵就是個不講理的潑婦,一家子人跟著她在山上,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得跟著丟人。
事情鬧這麼大,紙包不住火,肯定是要鬧上衙門的,不趕緊回來報信讓家裡想辦法,這事情只會一發不可收拾。
常氏歪在椅子上,腦子裡嗡嗡作響,這時候也顧不上細想這丫鬟所說的事情經過裡是否有貓膩,只趕緊打起精神來:“快,快去把國公爺和世子都請回來。”
她自己一邊撐著起身往外走:“備車,去相國寺接茵兒回來。”
一屋子人的人霎時忙碌起來。
她身邊婆子扶著她,一邊往外走一邊提醒:“那老夫人那呢?要不要這就叫人先去知會一聲?這指定是瞞不住的啊。”
周老夫人前面大病了一場之後,這兩個月裡都一直精神萎靡,不出門也不怎麼管府裡的事。
常氏也沒怎麼多想,只覺得事情棘手、頭痛欲裂:“先瞞著吧。”
這樣就已經夠亂的了,萬一再要把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豈不是亂上添亂。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大門口走。
因為倉促出行,馬房那邊一時還沒把車馬準備好,常氏在大門口等馬車的時候,就見京兆府衙門的兩個衙差從巷子外面策馬疾行而來。
“見過國公夫人。”
常氏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意識到了情況不好。
她沒說話。
兩個衙役也不耽誤工夫,恭恭敬敬的說道:“相國寺的僧人押解了貴府千金和寺裡一僧人前去衙門報案,狀告令千金收買慫恿寺中僧人行苟且之事,姦汙官家女子……”
話沒說完,常氏等人已經驚得眼珠子幾乎從眼眶裡蹦出來。
“你胡說什麼?”她厲聲呵斥,“明明是……”
話只開了個頭,就難以啟齒的說不下去了。
他們堂堂國公府的小姐被一個賊僧人侮辱了,難道是可以掛在嘴邊宣揚的光彩事麼?
本以為作為受害者,就已經夠晴天霹靂的了,這怎麼——
又橫加了一條罪名在頭上?
常氏應接不暇,腦子裡嗡嗡作響。
還是她身邊媽媽代為問道:“他們相國寺這是惡人先告狀吧?我們才得了訊息,我家小姐去寺裡進香居然出了意外,還正準備找他們算賬說理去呢。”
這可是堂堂國公府,兩個衙役不敢得罪,臉上表情全都訕訕的,還是客客氣氣的抱拳道:“這個卑職等人就不好說了,反正相國寺的人是這般來府衙報案的,國公夫人您海涵,我們大人身為父母官,遇到有人報案,就只能立案,秉公辦理,這都是程式上的事。”
頓了一下,就更是面有難色的補充道:“而且……周小姐情緒十分激動,不肯配合我們大人問話,我們大人念及和國公爺還有世子同朝為官,也不想當眾為難小姐,所以這才私底下命卑職二人來請國公夫人過去,希望您能安撫周小姐一下,早點配合著把案子查清楚了,也好還國公府一個清白和公道不是?”
周暢茵以前的脾氣其實還好的,雖然任性了些,但好歹不離大體,可就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