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險些葬身火海,已經嚇沒了半條命,僥倖撿回一條命來,又守著個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活死人待著了十多天……
現在回頭想想,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熬過來的。
本來習以為常,倒也還好,此刻說起來,就不由的哽咽著紅了眼眶。
燕北給蔣芳大致的診脈之後又掀開被子解開他的裡衣檢視具體的傷勢,他一時半刻下不了定論,蕭樾就又轉頭問趙雯君:“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僥倖逃生,你們為什麼沒有回京?你知不知道,那天長寧伯府在火場裡找到了穿著你衣服的女子礁石,胤京之內已經辦過喪事了。”
他話是這麼問的,但心裡已經對整件事大概有了個論斷——
趙雯君的閨房裡出現了一具女屍,可趙家的莊子上一個人也沒少,顯然那不是誤打誤撞闖入火場的趙家婢女。再加上看趙雯君這個樣子出現在這,再說她當時是一心求死,也牽強了……綜合這些判斷,那天在門縫裡看見她縱火自焚的婢女沒準也是受了別人障眼法的矇蔽,應該是有人為了造成趙雯君引火自焚的假象,故意穿了她的衣服在屋子裡放火,好撇除了她是被謀殺的嫌疑。
趙雯君回憶起那天的事,神情之間就又見慌亂。
她使勁的揪著手指想要讓自己冷靜,可是還沒冷靜下來,院子裡就傳來爭執聲。
有個婦人的嗓門很大:“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在郭娘子院裡做什麼?”
蕭樾御下嚴苛,院子裡裡外站著七八個侍衛,但因為闖進門來的只是的尋常百姓,他們也不好強行推攮阻攔。
那胖夫人圍著個蹭滿了油汙又漸了雞血的圍裙,手裡攢著半隻生雞,一邊往裡走一邊好奇的盯著院子裡這些看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僕從的人挨個打量。
屋子裡的幾個人循聲看去。
那院子就那麼大點地方,那婦人說著話已經到了屋子外頭。
趙雯君看了蕭樾一眼,知道這些市井小民都不懂規矩,看見個生人還容易咋呼,唯恐衝撞,就連忙三兩步迎了出去:“楊嫂子來了……我本來是要去喊你一道兒買菜去的,可是不湊巧家裡來了客人……”
她巧妙的將那黑胖的婦人堵在了房門外頭,說話居然親和力十足,沒有半點官眷人家小姐的架子了。
“我等著沒見你出來,還當是你男人有不妥呢……”楊嫂子道,一邊說著,還是一邊難掩好奇,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打量著院子裡的人不夠,還伸著脖子想往屋裡看,“你家來客人了?親戚還是朋友啊?以前沒你說……你家還有這麼體面的親戚,外面好幾匹大馬呢……”
趙雯君當時受了驚嚇,草木皆兵,唯恐被想要害她的人找到,長寧伯夫人姓郭,她到了這個鎮子上就謊稱自家是姓郭的,又因為蔣芳受了傷,得持續不斷的尋醫問藥,為了掩飾身份不惹人注意,她乾脆就做了婦人打扮,對外就說兩人是夫妻,原是住在外城鄉下的,因為家裡失火,家裡燒沒了,兩人又傷了,就進城來找大夫給男人看病的……
這套說辭跟她二人的現狀對的上,再加上小地方,鄰里們也都樸實,住了這十多天,倒是沒人懷疑,反而是街坊住著,附近的楊嫂子這些年看她一個小媳婦又不太會做事兒,還時常幫她。
這麼一來二去的,倒是很快把附近幾家鄰里都混熟了。
趙雯君很有些尷尬,臉上還要儘量的扯出笑容來,含糊道:“是……是我夫君的遠親,他們住在北方,剛好這陣子來這邊做生意,找去我家知道房子燒了,所以……就來尋我們了。”
以前對著這些人撒謊都還好,現在這滿院子都是知道她底細的。
趙雯君以前雖然要強,但也最要面子,這時候當著蕭樾主僕的面扯謊,臉上尷尬的幾乎就要羞憤滴血了。
看是那楊嫂子就一門心思的看熱鬧,根本沒注意她的神情,聞言就高興道:“那好啊,有人幫忙,你們也好再找別的名醫給郭兄弟看看,沒準能早些治好呢。”
“是啊!”趙雯君含糊著應付她一兩句,“那個……我家裡有客,地方又不寬敞,就不留嫂子了,咱們改天再說話吧?”
“好好好,你們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回了。”楊嫂子看夠了熱鬧,本以為這是對落難的小夫妻,不曾想他們居然有這麼富貴的親戚,她還急著去找鄰里說道,轉身就笑眯眯的往外走,走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就一拍大腿又三兩步跑回來把手裡抓著的半隻生雞塞到了趙雯君手裡,“家裡宰了只雞,這半隻你給郭兄弟燉湯補一補。”
知道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