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時候的大明已經快爛透了。
這場失敗在不該發生的情況下發生,說白了就是遼東戰場這些將領們開始養寇自重了。
那裡不是戰場。
那裡是上上下下的提款機。
朝廷每年六百萬扔到遼東,透過整個軍政體系的努力,最終分到上上下下一個個文武官員的口袋,他們的確不會讓遼東糜爛,可野豬皮從此不再染指遼東也不行,因為那樣這個提款機就沒法維持下去了。
如果野豬皮不再染指遼東,那麼要這二十萬大軍幹什麼?
每年六百萬啊。
朝廷解京的正常稅收一年都沒這麼多,這幾年最初是遼餉補缺口,後來在楊信堅持下免除了遼餉,然後變成了抄家,保釋金,新增關稅印花稅等等,為什麼楊信做這麼多那些官員反對聲音喊的響,但最後卻很少有實際行動?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楊信撈的錢,終究還是得落在他們的口袋,這是給他們撈錢,既然這樣他們為何要阻止?
受損失的的確是士紳,但獲利的是這些官員。
這個把楊信撈的錢,轉到官員口袋的過程,靠的就是遼東戰場,這樣他們當然要小心呵護這臺提款機,或者說小心呵護野豬皮,野豬皮必須得打出來,只有野豬皮打出來才能確保朝廷對遼東的軍費不會減少。甚至他打的狠一點,搞得氣氛緊張一些,還能讓更多軍費投入,這樣大家撈的更多,至於遼東死傷計程車兵和百姓這個根本不在袞袞諸公們考慮範圍。
大明就不缺人。
祖大壽吃空餉每年撈幾十萬?
祖大壽虛報數千陣亡,撈更多的撫卹金?
這個視而不見就行。
反正少不了他們的份,祖大壽撈三十萬,恐怕得有二十萬送到宮裡宮外上上下下的一幫大大小小蛀蟲們手中。
打仗?
那就是個生意。
但楊信又能怎樣呢?
“陛下,臣願率軍直搗建奴巢『穴』!”
回到京城的楊信說道。
“這個先不急,左右只是一時大意了,好在損失也不大,不過是折了不到兩萬兵馬,海蓋二州終究還是奪回來了。”
九千歲笑著說道。
那哪是奪回來了,人家野豬皮押著兩萬多俘虜,帶著十幾萬石糧食,無數牲畜和金銀布匹之類快快樂樂回去的。要不是沈有容機靈,把南邊百姓帶走,把熊嶽城的數萬石糧食一把火燒了,而且他點燃的山火還把野豬皮的撤軍搞得頗為狼狽,以至於不少被俘百姓趁機逃走,那野豬皮這次收穫更大,即便這樣也讓建奴一下子回血了。
“忠賢說的對,這些小事不用兄『操』心了,倒是兄自己的婚姻大事需解決,太皇太妃已經親自給兄做媒,你和方家小姐的婚事該完成了。”
天啟笑著說道。
這時候海關之事算是徹底解決。
廣州,漳泉,福州,寧波,松江等地士紳,已經迅速各自組建起自己的商號主動要求承包海關,廣州海關包稅價還提高到了五十萬,畢竟楊信是用四十萬包的,要想搶過去必須比他更高。廣州士紳以梁,黃等各家為首,共同出資組建的商號,以每年五十萬兩承包廣東海關三年,三年後另外競標,不過基本上也不會有別人,估計就是楊都督去競標。
這個得看具體每年能收多少。
楊信制定的稅率推翻,不過有一項強制『性』保留。
就是以攜帶大米數量減免舶稅,這一點是強制『性』的,所有海關都一樣,否則楊都督就挨個去包稅。
而其他海關都是原價。
這樣九千歲手中一下子增加了五十萬海關稅收,加上本年度楊信包稅的四十萬和北方兩關的五萬,大明今年海關收入九十五萬。
相比過去暴漲近十倍。
而且楊信還帶回兩百萬,另外錦衣衛還收了不少保釋金,出去的稅監也多數按照任務額完成,雖然搞得各地官不聊生,據說還有一個知縣被『逼』死的,但銀子真收回來了。再加上新增加的印花稅,這東西第一年到目前就收了三十萬,這還是很大一部分地方並沒開始,大明商業之繁榮可見一斑,總之連同戶部收到的解京稅收再加這些『亂』七八糟,大明太倉,內庫,加皇帝的小金庫,這一年最終的收入很可能會達到一千兩百萬。
可以說恍如奇蹟啊!
算上各地留存的,總收入預計超過兩千五百萬。
而在楊信這頭餓狼出現前,萬曆四十八年全年所有加起來總共才收了兩千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