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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宣戰

而這期間京城各衙門會派人在六科廊房等著,六科認為可以公開的就由他們自己抄回去給各衙門看,所以六科某種程度上也是大明最早的新聞審查機構。

當然,也有民間的在抄錄。

無非就是收買抄錄的人,後者多抄一份給外面那些做小報的,這些人再拿回去就成了楊信當初訂閱的那種。

內閣值房。

“你到底想做甚?”

方從哲很直接地問楊信。

“方閣老,您這是何意?”

楊信說道。

“老夫當初就跟你說過,不要試圖改變什麼,一切都自有存在的道理,不要以為你如今可以『操』縱上意,就能夠為所欲為了,真要出了『亂』子不是你們幾個人能對付的。你們想要李家的銀子,這個沒什麼,李三才的那些銀子如何來的誰都明白,換哪個新君都少不了惦記一下,陛下真想要也可以,嚇唬他一下然後讓他交出一些就行。

一百萬兩如何?

老夫親自去詔獄勸說他!

但為何非要置他於死地,非要把李家抄家滅門?

他罵過神宗,他跟神宗賭氣過,他也罵過老夫,當著老夫面直斥,但老夫和神宗皇帝都能忍他,不就是怕鬧出事情?

他背後不是一個人。

他身後是整個南直隸士紳,他身後是勢力遍及全國的東林黨,他不是楊漣和左光斗,這兩人就是衝鋒陷陣的小卒,汪文言就是一條狗,他才是前鋒大將,東林黨在北方的統軍,動他就是向整個東林黨宣戰。

老夫苦心經營這些年,忍著各種罵名,不就是在拼命維持,讓各方能夠保持休戰,不至於生出內『亂』?老夫和神宗皇帝維持這些年,被你們一上臺就毀掉,你們能比我們更清楚這種休戰被毀掉後的結果?朝廷的衣食都在他們那裡,沒有他們那裡的財賦,連這京城的百萬軍戶都吃不上飯,你們想要些銀子可以,可你們不能這樣,這樣會出大『亂』子的。”

方從哲說道。

“『亂』則斬!”

楊信很乾脆地說。

方從哲愕然。

“誰敢『亂』就斬誰,東林黨敢『亂』就夷平東林書院!

這大明是皇上的,而不是東林黨的,他們必須得接受一個新君,哪怕一個和神宗皇帝,和大行皇帝不一樣的新君,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力。這天下是皇上說了算的,而不是他們,他們不接受也得接受,如果他們敢因此而對抗甚至於膽敢造反,那麼後果自負,對於造反的只有抄家滅門。

事情就這麼簡單。

但東林黨敢嗎?

不是楊某笑話他們,自古豈有造反計程車紳?

士兵敢造反,農民敢造反,但沒有士紳敢造反,雖然承平之時鬧事最多的就是他們,可他們只敢鬧事不敢造反,刀子臨頭時候退縮最快的也是他們,如果東林黨敢因此鬧事,那麼楊某就敢為陛下去殺個人頭滾滾。一群錦衣玉食偎紅倚翠的傢伙,早就已經在酒『色』中泡軟硬不起來了,他們要是還有這樣的硬骨頭,那楊某倒是真的對他們刮目相看,可惜事實是我只需要砍不超過一百顆人頭,他們就得老老實實的。

不能再多了。

再多他們就真的讓楊某敬佩了!”

楊信一臉嘲諷的說道。

方從哲愕然地看著他,然後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滾!

今天晚上還得去喂他侄女的楊信,倒是很給面子地尊重他的權威,緊接著把天啟的手諭留下走了。

他還得去弄李三才的認罪……

這個很好解決,這種老傢伙的確難對付,可楊同知最善於用科學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比如說像對他兒子一樣,只是控制點,然後讓他處於一種精神恍惚忘乎所以的狀態。然後把造好的口供放他面前,再或者刺激,或者哄騙,總之用各種方法讓他簽名,這年頭只要簽名就完事,只要簽名就認罪,哪怕他清醒過來翻供也沒用。

科學,我們要相信科學。

他剛走韓爌就從內室出來了。

“老朽無能為力了,老朽能做的就這些了,你還是跟他們說,咱們這位新君和之前不同,他們也別再鬧了,他們就算鬧又能怎樣?大明的天下終究還是陛下的!他們過去天天罵神宗皇帝怠政,如今好了,他們如願以償了,一個不會怠政的皇帝來了,可他們卻又受不了了。”

方從哲緩緩說道。

“這是要做甚?”

韓爌拿起那份手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