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他們後面還有的是人。
皇帝駕崩的時候,就算沒有召見的也得趕緊過來。
這可是關乎前程的重要時刻,必須讓新君儘快看到自己,所以只要有腰牌進宮的,這時候都在從外面湧入皇宮,就算他們進不了乾清宮,也得在乾清門外面就近等著訊息。
乾清門外是大臣們可以隨便待的。
只有乾清門以內,這才是真正的禁宮,大臣沒有召見不能進。
這道門才是真正的不可擅越之地,而承天門午門這幾道就是個意思而已,所有帶著腰牌的大臣都隨便出入,無論是否上朝的,實際上內閣,六科等機構,也全都是在皇宮裡面辦公的。首輔次輔頭頂那個什麼殿大學士就是他們的理論上辦公地,都在皇極殿東西兩邊的單獨院子裡,當然,理論上的,實際上他們才沒那好事呢,他們都在午門裡面南牆根一片背陰房裡。
冬天迎著凜冽寒風夏天對著烈日炎炎舒服著呢!
“這是怎麼回事?”
許顯純愕然說道。
他們幾個一過建極殿,就看見那群大臣被堵在門前。
不過不是駐守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們堵的,後者依舊站在門旁當擺設。
而且錦衣衛掌印駱思恭也在大臣中,只不過他也沒上前,這個老狐狸這些年一直就是這樣,他執掌下的錦衣衛越來越無能,至於背後那些文官給了他多少利益輸送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錦衣衛這些歷任首領中,得到善終的不多,但他們駱家卻都得善終,無論是駱安還是他,還是他兒子駱養『性』,甚至駱養『性』就是在咱大清都善終,駱家能如此估計就是靠著他們的明哲保身。
但這不是一個合格的錦衣衛。
錦衣衛就是皇帝的惡狼,明哲保身的哈士奇有屁用。
而堵住大臣的是幾個小太監,一個個拿著大棒堵在乾清門正中,神情緊張地看著湧來的袞袞諸公。
很顯然李選侍出昏招了。
她一個女人這時候也只剩下撒潑耍賴這一種手段了。
一群大臣正在議論紛紛,突然其中兩個走上前,其中一個猛然推開擋路的小太監,另一個同樣也推開阻擋自己的,兩人首先進入乾清門,後面那些大臣們緊跟著也湧入。那幾個小太監擋不住他們,也不敢真打,立刻被他們衝到一旁,而門前的錦衣衛繼續無視,駱思恭也跟著一起走進去,不過進門的同時駱思恭也看見了楊信他們。
他看著這邊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楊信會出現。
但他緊接著和守門的大漢將軍說了幾句,後者在群臣進去後,隨即就堵住了乾清門,而已經進門的方從哲同樣也看到了楊信,不過他隨即就被擁入。
楊信和許顯純二人交換一下目光。
緊接著他們直接走過去。
“田同知,楊同知,許僉事,請止步!”
乾清門前,為首的錦衣衛攔住了他們。
“你這是何意?”
田爾耕沉著臉說道。
“田同知,若非奉詔不得擅入!”
後者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奉詔了,那為何這些內使會阻攔?各位內使,他們是否奉詔了?”
楊信問那些小太監。
後者眼睛瞬間亮了,這些傢伙也是鬼精鬼精的。
“楊同知,他們都未曾奉詔,陛下駕崩前只是召方閣老等人,楊漣這些人都不在召見中,陛下駕崩後又怎會有人召他們,他們是擅闖乾清宮,娘娘只是按照陛下遺詔讓方閣老幾個進去,楊漣幾個非要跟著,小的們這才阻攔,不想他們竟然敢擅闖!”
其中一個之前見過楊信的小太監喊道。
當然,他肯定說謊了。
朱常洛臨死前召見的的確包括了楊漣。
但是……
“簡直是胡鬧,陛下駕崩皇太子繼位,此刻太子就是新君,這乾清宮只有新君旨意才能進,他們一無先帝召見,二無新君召見,何敢擅入乾清宮,爾等就是這樣守衛的?立刻閃開,本官和田許二位將軍要進去保護先帝和新君,否則出了事情你們就是抄家滅門的罪。”
楊信義正言辭的怒斥。
那些錦衣衛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剛想質問那些小太監,為首那個立刻瞪了他一眼,然後這個錦衣衛閉嘴了,很顯然他們也不是沒腦子,這種時候最好就是裝什麼都不懂,反正都是神仙打架,他們犯不著冒險參與,楊信和新君之間半師半友的交情可是盡人皆知。
那為首的揮手示意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