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城!”
天雄軍副統制陳名夏,在洞開的聚寶門前躍馬而立,手中短槍在頭頂一揮高喊道。
緊接著他身旁騎兵的洪流洶湧而過。
“百史老弟遠來辛苦!”
頭頂城牆上,徐弘基不惜折節下交。
話說算起來陳名夏還得屬於晚輩,小陳和顧錫疇平輩論交,但顧錫疇可是他女婿,但這時候也顧不上管了,徐家的家業可是人家說了算,為了家裡的金銀財寶嬌妻美妾,一座座園林,外面百萬畝良田。
臉皮還是得厚一點的。
實在不行再招一個女婿都行……
話說徐弘基看著陳名夏那張被炮彈崩起碎磚貫穿後毀容的臉,一時間竟然也有了幾分氣質。
“魏公,諸位,學生甲冑在身,咱們改日再敘。”
陳名夏拱手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徐弘基身後的城樓上空,伴隨一聲尖厲的呼嘯,一道火箭的煙跡沖天而起,緊接著在半空炸開一團紅『色』煙霧,在陳名夏詫異的目光中,徐弘基等人急忙回頭。不過高聳的城樓阻擋了他們的視線,趙之龍趕緊跑向一旁,但這座城樓橫亙五十多米長,哪怕從中間開始,他也得在混『亂』的城牆上跑二十五米才能繞過。
陳名夏顧不上多想,隨即催馬進入聚寶門。
而在他前方是一道十幾丈長的門洞,因為所有騎兵和步兵都在湧入,他只能看到無數的旗幟和長矛,還有盔甲的反光,此刻他那張毀容的臉上,那枚火箭帶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腔豪情壯志。自從毀容後自知在科舉之路上很難有希望,畢竟殿試也得看臉,就他目前那張臉很容易嚇著皇帝,他索『性』走上文武兼修的道路,迅速成為天雄軍的核心。
過去他進入這道城門,不過是一個普通秀才,而今天他事實上以征服者身份帶領著大軍接管這座城市。
這種感覺很好。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他亢奮地高聲『吟』誦著。
在他身後全副武裝的步騎兵源源不斷湧入。
這是作為主力的天雄軍,全都是半身甲或者胸甲,拿著長矛或者斑鳩銃,絕對堪稱精銳,而兵源全是山裡的礦工,在經過了多年訓練之後,更是步伐整齊佇列森嚴。雖然因為盧家拒絕投降,使得最精銳的騎兵多數沒來,但僅憑著剩下這些,仍舊能讓陳名夏在大同軍中有足夠的發言權,同樣也成為他夢想的,凌煙閣,萬戶侯什麼的真不是夢啊!
很快他們就隨著陳名夏走出門洞,前方高聳的箭樓下,城門已經被開啟,湯國祚正站在城門前。
“靈璧侯!”
陳名夏下馬拱手說道。
“百史兄!”
湯國祚同樣拱手說道。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請!”
湯國祚說道。
“靈璧侯請!”
陳名夏說道。
然後兩人再次相視一笑,很乾脆地手拉著手一起進門了。
此刻他們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聚寶門就是現代中華門,他們其實就是在中華門那個巨大的甕城裡面,四周都是最矮也得十幾米的高牆,進城的大天雄軍主力隨著陳名夏進入,城牆上的走兩側馬道,馬道是牆外向下的,牆裡面什麼也看不到,就是四周一圈高聳的城牆,前面一道道洞開的城門。
很快他倆在步騎兵的簇擁下進入第二重城門,然後是同樣開啟的第三重。
這城門必須從另一邊開啟。
湯國祚就是給他們開門的。
他在見到陳名夏時候,就已經把這些城門依次開啟。
然而……
“怎麼回事,誰給關上了!”
湯國祚愕然看著最後一道城門。
陳名夏同樣有些疑『惑』地看著關閉的最後一道城門,此刻剛才那種陰霾再一次升起。
“去!”
他對一名士兵說道。
後者立刻扛著一個木桶上前。
“靈璧侯勿慌,或有些許楊賊親信趁『亂』所為,然我等大軍已入城,又豈是一道城門能阻擋,炸開就是了,各軍準備,防止有賊黨作『亂』。”
陳名夏說道。
他後面大批步兵迅速上前,在這片寬五十多米長二十多米,恍如井底一樣的廣場上列陣,一支支斑鳩銃在面前支起,在槍口前方那名士兵扛著木桶走進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