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買絲綢穿。
不管您信不信,有一個可以說理論您可以試一下,給您家的佃戶定一個規矩,就是隻買徐家的布,然後您把地租下降到五成,等一年您看看您損失是否真得很大。您再給徐家的工人也定同樣的規矩,然後同樣增加他們的工錢,最後您可以看看他們是否讓徐家的棉布銷量增加。”
楊信說道。
紅巾軍那邊是真的。
因為天啟的地租是實物,所以老百姓只能種糧食,之前水災沒感覺到變化,今年秋天新糧下來後,突然一下子不愁吃飯的民兵,幾乎掀起了一股做新衣服的狂『潮』。
蘇州那邊都猝不及防。
蘇州的棉布價格都被這些瘋狂做新衣服的民兵拉高兩成。
而且不僅僅是新衣服,那些終於有了餘錢的民兵甚至掀起一股娶新媳『婦』的風『潮』,無數原本沒錢娶妻的光棍,在新糧下來後開始實現自己的夢想。
然後他們的婚事又帶動了整個消費的增長,蓋新房子,買鍋碗瓢盆,給新媳『婦』買套首飾戴著,甚至還有人買大牲口,搞得牛驢之類價格都上漲不少。連造小船的工匠都忙的日夜不停,畢竟小船才是那一帶主要交通工具,誰不想駕著一艘新船去接新媳『婦』。
這就是內需。
這才是大明真正要走的路子。
徐光啟沉思中。
當然,楊信並不指望他會因此而改變什麼,但就目前而言,蘇松士紳的確出現了改變,面對紅巾軍的威脅他們的確試圖緩和一下矛盾,讓他們自己地盤上的貧民能夠不鬧事。畢竟從常州和鎮江的情況看,真要是出現這種情況,他們的團練很懸,幾萬團練很可能被瘋了的百姓淹沒,而且團練也要花錢啊。
與其再繼續增加團練數量,最後還不一定能夠鎮壓住,何不向貧民讓出一點利益,緩和雙方矛盾來維持呢?左右他們也不是說真就得靠著那六七成地租過日子,五成地租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是楊信想看到的。
他並不想看到這片土地陷入持久的戰『亂』。
紅巾軍就是為了『逼』迫士紳做出一些改變。
主要是這一帶士紳都已經轉入了工商業,農業本身只是他們財富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所佔比例正在不斷下降中。
他們有讓步的餘地。
讓步對他們來說,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但只是這一帶。
其他地方就別想了,那些純粹的土地士紳們是死也不會讓步的,對於這一點楊信還是很清醒,他們又不是蘇松這些士紳,他們的一切都依賴對佃戶的壓榨,要他們減租?他們寧可上刀槍,而且他們也習慣刀槍,話說都到崇禎末年了,孫傳庭僅僅清理一下士紳的田產,就遭到了他們的瘋狂報復呢!
而那還是在李自成的刀都快砍到脖子上的時候,那些純粹土地士紳在這一點上可是堪稱冥頑不化。
這時候外面一片嘈雜。
楊信和徐光啟走出皇極殿,然後就看見又一群大臣走來,為首的同樣也是一個大學士,文淵閣大學士朱延禧,他這個大學士不怎麼管事,主要是他負責修兩朝實錄。但此刻朱大學士同樣一臉嚴肅,而在他身後則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趙南星等人,這支隊伍人數比剛才那支少,但官員等級卻普遍更高,尤其是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全在裡面。
他們同樣直接走向後面的乾清門。
“朱閣老,這是要去哪裡?”
楊信熱情地喊道。
朱延禧很隨意地向他一拱手,但並沒有回答他。
後面趙南星眼神有點複雜。
目前這局勢真得很讓人凌『亂』,楊信毫無疑問是他們最大敵人,可此刻楊信卻是他們這邊的,因為楊信背後是皇后,同樣不會容忍客氏得到這個保太后。而他們要面對的主要對手反而不是閹黨,而是同樣的東林黨,而且還是曾經的東林黨核心,最大的敵人此刻利益一致,曾經的戰友變成了敵人。
此刻的趙南星都快凌『亂』了。
楊信笑咪咪地看著他。
兩人就像一對死玻璃般默默對視著。
這支隊伍就這樣走過。
“我就喜歡看這個,徐公,您不一起去看熱鬧嗎?”
楊信對徐光啟說道。
這些人不用說就是去跟顧秉謙那幫打擂臺的,兩個閣老,一個建極殿大學士一個文淵閣大學士,目前內閣除了首輔葉向高,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孫承宗,武英殿大學士朱國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