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鄉賢說道。
“怎麼都不在,平日裡都在,怎麼就這時候都不在?”
孔貞運爆發一樣怒道。
他的聲音大了點,前面最近的幾個百姓立刻聽到……
“方老爺跑了!”
其中一個恍然大悟般喊道。
“葉老爺也跑了!”
另一個同樣恍然大悟。
“快,鄉親們,別讓他們都跑了,咱們自己去他們家找他們,咱們自己去拿咱們的銀子!”
第一個喊道。
然後人群一片混『亂』,所有人驚慌地舉著白條湧向各自目標,看著這一幕孔貞運都傻了,然而還沒等他清醒過來,他身旁的那兩個老鄉賢掉頭就跑,幾乎同時人群中上百人一起撲了過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人把兩個老鄉賢淹沒……
“徐老爺,這是你家管家買肉的十兩,快給銀子。”
“這是昨天令公子剛寫的二十兩。”
……
一片混『亂』的喊聲。
孔貞運欲哭無淚地看著這一幕。
他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家沒這麼做,話說對於自己老祖宗的牌位他還是有點自信的,但那些士紳可沒有他的聖裔之光護體。接下來無論戰局如何,銀子留著總是沒錯,一旦最後打輸了,這些銀子就是向楊信買命的。雖然這種方式的確很蠢,但問題是那些士紳也沒別的辦法,只能這樣哄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現在算是哄到頭了。
不過這些百姓發現也沒用了,很多士紳早已經把銀子運走。
他們又不傻!
驀然間一聲槍響……
孔貞運愕然抬起頭,然後就看見他剛剛尋找的本地鄉宦,原山東布政使司參議方應祥,正不遠處陰沉臉端坐馬上看著這邊,而在他身旁,則是一隊剛剛趕到的騎兵。
不是民團。
是從前線調回的騎兵。
一個軍官正舉著依舊冒煙的短槍。
“何人敢為『亂』?”
方應祥喝道。
“青峒公救我!”
一個老鄉賢奮力從人群中衝出,就像看見了親爹一樣高喊著。
“方老爺,這是貴府管事買木炭的一百兩,小的小本生意,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吧!”
一個人舉著白條喊道。
“我這也有!”
“還錢!”
原本沉寂的人群瞬間又沸騰了。
方應祥向旁邊軍官示意一下,後者立刻摘下另一支短槍,緊接著對著天空扣動扳機。
人群一下子又靜了。
“老夫今日就跟你們明說了,你們手中的這些銀子,都會一分不少的給你們的,但不是目前,而是要打退了逆黨之後。此戰乃浙江千萬百姓共同之責,非獨士紳之責,雖販夫走卒亦當出力,前方將士血戰,我等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豈是計較銀錢之時?
立刻散開,再有為此事聚眾擾『亂』治安者格殺勿論!
至於罷工工人。
敢罷工者以附逆論處,前方正在交戰,爾等罷工是欲助逆黨否?
立刻各自回去復工!
再繼續胡鬧格殺勿論!”
方老爺到底是當過大員的,這官威擺出來,立刻那氣勢就不一樣了。
“老子就不幹,兄弟們,都別給他們幹,瀛國公打過來咱們還分地,何必給他們賣命,罷工,繼續罷工!”
人群中喊聲響起。
那軍官一把奪過旁邊士兵手中短槍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那人應聲倒下。
“還有誰敢罷工?”
那軍官喝道。
他的口音不是這一帶,而是溫州一帶的。
這是原本準備增援前線的,實際上戰場離衢州並不遠,在白沙登陸的一個軍靖難軍正在進攻壽昌,而衢州,包括從廣信增援的團練,這時候就在壽昌與靖難軍交戰。雖然主力的確在湖州暫時無法趕回,但依靠著這一帶強大的軍工生產能力,士紳們還是迅速武裝起總計兩萬多人的軍隊,用於從外圍向進攻嚴州的靖難軍進行牽制『性』的進攻。
但這也是他們能拼湊的最後力量。
甚至不少世家豪門子弟都不得不上了戰場,可以說傾盡全力,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出意外。
衢州是什麼地方?
整個浙江目前生命線,所有外地運來的物資,絕大多數都是從這裡開始運往前線,運往金華等地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