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喲!你們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到達西方,你們最後留著一些精力,現在還可一用,你們應當追隨太陽,再尋絕無人之地。“
“喔。”神駐蒔繪裝作聽得懂的樣子:“可是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神曲地獄篇26歌分為四個部分,第一是但丁對弗洛倫薩的詛咒,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你只要知道,這一部分講述的是‘尤利西斯最後一次航行’就可以了。”
“尤利西斯在古希臘詩人荷馬的《奧賽德》中被描繪成一個英雄,可在但丁的《神曲》之中,他卻是一個卑鄙小人。他犯下了各種罪過,更是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執意向極西之處航行,在最後的時候觸發神怒,整艘船被打落沉入海底而剛才那一段翻譯便是他在自己最後一次航行中激勵水手們所說的話。”
可事實上真是如此嗎?
北川寺陷入了思考。
但丁所塑造的尤利西斯或許的確卑劣,但同樣的,他也是具人文主義情懷的形象。
尤利西斯確實狡詐,可他同樣也體會到了人類所犯下的各種罪惡,在最後一次航行中還挑戰了上帝的權威。這無疑是在當時宗教思想所壓迫之下,絕對不能展露出來的東西。
“想借以自喻嗎?”北川寺眯起眼睛。
借尤利西斯自喻,這或許就是衫原玉子的想法。
她做了很多高中學生絕對不能去做的事情,這與尤利西斯的形象差不了多少。
倘若對方這是在借尤利西斯自喻,那麼現在天花板與地面滿是噁心肉塊,宛若末日一般的景色,何嘗不像是‘尤利西斯最後一次航行’呢?
如果這一次失敗,北川寺估計自己要再想進入到這個心像世界中,可就變得困難了。
他還想繼續向下翻去。
可下一頁卻像是粘合在一起,根本無法翻閱開啟。
就算不能翻閱,北川寺也不能把它就這樣留在這裡。
他從旁邊的床上找到了一個學生提包,將這本書塞進去,接著一手捏著螺旋鐵管走了出去。
走道滿是粉紅色的肉類組織,就好像某種生物的食道。
北川寺下意識地向外看去。
操場上用石灰機畫上了一個逆五芒星。
不知為何,那以石灰機所繪製的倒逆五芒星似乎閃爍著猩紅的血光。
“北川,右邊。”神駐蒔繪壓低了聲音,在北川寺耳邊打了一聲招呼。
嗯?
北川寺回過頭。
只見右邊樓梯口,正有一隻渾身蠕動著肉塊,滿是觸手的怪物從上面挪動下來。
這怪物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珠,可偏偏還發出女子高中生一般青春靚麗的聲音:
“老師...老師...老師...?”
這詭異滲人的一幕讓神駐蒔繪縮了縮腦袋。
倘若是怨靈的話,她必然是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可這玩意兒卻不同。
充斥著神駐蒔繪討厭的元素。
北川寺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那蠕動著的怪物,見對方沒有發現自己後,便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同樣的,他也沒有忘記四處檢視情況。
整個校舍都空蕩蕩的,除了從各處傳出的青春靚麗的女子學生聲音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我們上天台看一看。”北川寺放輕手腳,一步一步地向天臺摸去。
在天台之上就能夠總覽全域性,同樣的,也說不定能找到躲在某處的衫原玉子。
經過一番東躲西藏後,北川寺站在天台樓梯口底下。
擺在他面前的是不斷蠕動著的,身軀足有兩三人龐大的肉團怪物。
“北川...這怎麼辦?”神駐蒔繪看著面前的怪物,禁不住向後飄開了幾米。
明明是這麼噁心的形狀,還發出那種可愛甜美的聲音,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要不然去找別的缺口?在心像世界裡面,你可沒有現實中那種力量。”神駐蒔繪這次說話一點都不結巴了,一句話下來極為順暢,幾乎聽不出什麼打碰的地方。
“找別的路?”
北川寺沉默了一會兒,斜了一眼面前堵門的肉塊怪物。
他似乎在盤算思索著得失。
神駐蒔繪鬆了口氣。
幸好北川寺看上去還是十分理智的。
然後...
然後神駐蒔繪就看見北川寺果斷地提著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