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只有夜雲嵐是唯一那個清楚馮志遠底細的。
這人就是個戲精。
當然,他的謀劃也的確精巧,把自己隱藏的夠深。
事發之後,會被問責的是這個醉酒小廝,和他所說的那個叫玉書的。
所以,他自己再這麼明目張膽的跳出來。
看似愚蠢,實則真假參半,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沒城府,是那個被人利用的蠢蛋。
料想那個叫玉書的,要麼忠心不二。要麼就是被糊里糊塗的繞進來,這會兒已經涼了。
夜雲嵐附身柳蓉香身上,是沒有她的記憶的,因為柳蓉香的魂魄本來就在她自己體內。
她不會去讀取她的記憶,損傷她的魂魄。
有事她會問,但卻不會全然相信。
她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有些事情至關重要,她還會抬指掐算。
夜雲嵐看過太多人心,也太懂得什麼是人『性』。
故而,她哪怕做了這筆交易,也不會全然相信原主的一面之詞。
這會兒看著馮志遠演戲,她最多的是觀察和猜測。
現在人多,尤其還有個修仙的大哥在,她可不敢堂而皇之的掐算。
這位大哥可不好糊弄,萬一暴『露』了,少不了一番麻煩。
夜雲嵐心思電轉間,馮志遠已經靠著他精湛的演技和三寸不爛之舌搬回了一城。
最起碼的,二房和三房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
至於大房的態度,只一眼,夜雲嵐就險些勾起了嘴角。
柳丞相父子五人就不用說了,那是全然站在原主這一邊的,一點兒動搖的意思都沒有。
哪怕馮志遠說的是真的,他們也不會原諒他。
讓他們不會原諒他的最根本原因,是他無論是否是被坑害入套的,他都來了蓉香院大鬧。
就算他再無辜,這番做派,都是喧賓奪主,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不知禮數,不明就裡就給人定罪,『亂』扣屎盆子。
這罪過他已經坐實了,再怎麼事出有因,那也甭想在這父子五個心中洗白。
而最讓夜雲嵐擔心的馮氏,大概也有了同樣的想法,或者因為沾親帶故,故而更為膩煩。
事實上,馮氏這會兒還在心中怨懟孃家呢。
就這麼個蠢的,就算秋闈榜上有名,入了仕途。也不知將來會得罪多少人?說不得還會給孃家招災惹禍。
孃家竟然把這樣品『性』的侄子當寶?
糊塗!
真真糊塗!
馮氏這會兒已經在盤算著,今晚她就給孃家寫信,必須要勸!
偌大的馮家,可不能因為識人不清,毀在此子手中。
馮志遠的演技甚至把他自己都給騙過去了。
他越往後說越激動,眼圈通紅眼淚卻堅強的轉在眼圈裡,不肯落下來。
那樣子就好似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夜雲嵐的眼中,現在的馮志遠就是一副“寶寶快挺不住了,你們為什麼還不來哄我”的樣兒。
而馮志遠在那洗白自己的時候,地上被踹了好幾腳的醉酒小廝已經醒了小半的酒。再聽到馮志遠的話後,剩下的那一大半酒基本就全醒了。
一股臊臭味瞬間傳開。
眾人全都厭惡的向後縮了縮。
二房三房的主子們,即使是這會兒,面上都『露』出了嫌惡之『色』,也只是向後退了退,掩住了口鼻。
沒一人敢隨隨便便開口。
足見大房積威甚重。
小廝叫嚷著饒命,神情驚慌失措。除了喊饒命,大概是因為太過驚恐,竟是一句辯駁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夜雲嵐也談不上失望,她在想的是,綠柳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
一個是這小廝醉酒闖進來,一個是闖進來的時機。
從柳蓉香那裡,她聽到的版本。
是她被堵在了浴桶中,那小廝醉酒闖入,直直『逼』近了浴桶。
綠柳想盡辦法阻攔,卻是攔不住。
一群丫鬟婆子只知道尖叫,都沒想著攔阻一下。
綠柳被推倒數次,頭都磕破了,依舊起來阻攔。
後來,眼見著那小廝『逼』近了浴桶,柳蓉香被嚇得尖叫痛哭。是綠柳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紮在了小廝脖子上。
那一簪子意外扎準了小廝的頸動脈,人當場就沒了。
也因為小廝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