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茂奇如今真真感覺騎虎難下,進退維谷。
他下意識就想否認堂哥會是那般可怕的人。
但越是如此,他卻越清晰的想到馮志遠所表現出的種種違和之感。
當時,他說不清楚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可現在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而且,馮茂奇這是也無意識的想到了自家爹孃對堂哥的評價,已經他們臉上深深的鄙夷和忌憚。
是了,這些,他當時都很不贊同,覺得是自家爹孃背後妄議他人。
對此,他還很反感來著,故而不經大腦就站在了父母的對立面,去維護堂哥,替堂哥說話。
那時,孃親還發了好大的脾氣,他只當是家常便飯。
孃親從來就沒喜歡過他,他早就不對母愛抱有什麼奢望了。
如今看來,原來都是自己大錯特錯了麼?
祖母讓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此事究竟該如何,才能圓滿解決。
也算是對他的初次考驗。
馮茂奇一個頭兩個大,被打擊得不輕。
他呆愣愣的迴轉,夜晚竟是睡意全無,被這件煩心事鬧騰到失了眠。
馮志遠那邊等得不耐煩,但他自信自己拿捏得住那個單蠢的堂弟,也自信自己的手段在馮家絕不會走空。
等得不耐煩時,他就會在心底恨恨的咒罵馮萬里,將自己耐不下『性』子等待,都歸結於身上的傷勢太難熬上面去了。
等了一天一夜,依舊沒有音信,馮志遠實在忍不住了,想要再讓小廝去請人。
可他想請,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一日去請,他還可以自圓其說,裝作不經意間感嘆自己命苦,大吐苦水。
昨天都已經把話說到那般了,今日再請,就顯得十分刻意了。
馮志遠雖然覺得馮茂奇單蠢,卻不會把他當傻子。
故而,他只能耐著『性』子等下去。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下午,馮茂奇的小廝偷偷上了門,東張西望小心翼翼的,好似生怕被誰發現似的。
馮志遠狐疑之餘,還是強撐身體,將人請到面前來。
那小廝見到馮志遠,就偷偷將袖子裡藏著的碎銀子拿了出來,塞給了馮志遠。
馮志遠臉『色』有些難看,卻因為鼻青臉腫的,也看不出來。
小廝留了銀子,愁眉苦臉的對著馮志遠大吐苦水。
“志遠少爺,主子不能來看您了,他心中愧疚,沒能幫上您,特意讓奴才過來給您送些銀子。您趕緊請個大夫回來看看吧,這銀子,可千萬別讓二老爺看見。”
“我們少爺昨日去見老夫人,被罰跪小祠堂,到現在都還沒放出來呢。”
“您莫要怪他,主子也是身不由己,奴才這就回去了,被發現來了這裡,怕是還要給您招禍。”
說罷,小廝行了一禮,轉身快步溜了出去。
馮志遠
事情太過突然,他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手中的碎銀子,眼中雖然不屑,嫌棄太少。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至少足夠他請大夫抓『藥』了。
想著自己自從回來後便身無分文,僅存那點兒柳家帶出來的油水,在京裡應酬早就花光了。
如今,他混得還不如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這讓他的本就鼻青臉腫,可不異常的臉,顯得更加陰森猙獰了幾分。
“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
馮志遠極為嫌棄的唸叨了一句,就將馮茂奇拋到了一邊。
若是馮茂奇回去了沒有幫他,他定要算計死他以解心頭只恨。
若是馮茂奇幫他解決了當務之急,他也定要將這麼好用的棋子捏在手心,榨乾他所有的利用價值。
可眼下的情況卻極為特殊,那蠢貨確實很想幫他,奈何進了那死老太婆的院子之後,就發生了意外。
果然,他這一步試探,試出了不少東西。
那死老太婆果然已經對他起了防備之心,所以才會尋個由頭,把馮茂奇那蠢貨給控制了起來。
也由此,可以看出,老太婆當真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個小屁孩的身上。
馮志遠冷哼,卻是牽扯到了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一疼,讓他的眼神更為陰鷙。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被蝦戲。”
“都給爺等著,等爺秋闈高中,魚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