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只要你還在努力,那麼犯錯就是在所難免。”
“我也曾犯下過錯誤,但我依然走到了現在。”
“我真正無法容忍的,是那邪靈試圖玷汙我弟子的靈魂,它把這當成是無足輕重的小事,試圖以一個靈魂的墮落,來達成它的邪惡目的。”
古一看著莫度的雙眼,她加重了語氣,她說:
“它們總是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為了吞沒這個世界,它們可以坐視無數如你一樣的靈魂墜入絕望。”
“但我們不會,我們會如拯救整個世界一樣,去拯救一個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靈魂,這就是我們總是勝利,而它們總是失敗的原因。”
“正義是個很寬泛的概念,莫度,很多人對它嗤之以鼻,但正義是存在的,它也是一種力量。”
至尊法師抬起手,為自己即將遠行的弟子整了整衣領,她說:
“我雖從不評價,但我知道,那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你是個執著的人,我不會試圖勸說你放下這份執著,因為那是你的力量之源,所以我不會阻攔你的離開,莫度。”
“去外面看看吧,繼續走自己的人生道路,去尋找更多值得你堅持下去的理由,繼續揹負著那些痛苦前進。”
“總有一天,你會和自己和解;總有一天,你會踏過自己那一關;總有一天,你會從黑暗的過去裡涅盤重生。”
古一長出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莫度的肩膀,頗為灑脫的揮了揮手。
她說:
“去吧,走之前,去看看王。”
“他也和你一樣自責,也許你可以幫我勸勸他。”
莫度用手臂擦了擦眼睛,他後退了一步,將頭頂上的兜帽再次拉起,遮住了自己的臉和眼睛,然後對至尊法師俯下身。
在鞠躬告別之後,他轉身走向出口。
在他身後,古一雙手揹負在身後,目送著自己的弟子離開。
這是告別...
這是永別。
莫度還不知道,今日之後,他和古一大師再不會見面了。
“嗚嗷”
在稍顯古怪的嘶鳴聲中,一隻如麻雀大小,暗紅色的小渡鴉拍打著翅膀,在夕陽的光暈中旋轉了幾圈,落在了至尊法師的肩膀上。
這隻渡鴉歪著腦袋,用黑瑪瑙一樣的眼睛盯著不發一言的至尊法師。
幾秒鐘之後,它活動著尖喙,發出了屬於梅林的聲音。
“莫度對於自己的失敗確實有責任,但也不光是他犯了錯,大師,我猜,在他進入爭奪戰之前,你就察覺到了莫度和多瑪姆的接觸。”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放任自己弟子心中的心魔叢生?”
古一沒有回答。
她看了一眼身後聚攏的落葉,然後輕輕的揮了揮手指,那落葉被驟起的風吹向山崖之外。
在風吹動白色的長袍搖擺間,至尊法師把玩著手裡的檀香木扇,慢步走回了靜室,她跪坐在案几之後,拿起了手邊那本已經看了一大半的魔典。
她翻動書頁,在傍晚降臨的夜色中,她輕聲說:
“有些看似淺顯易懂的道理,不真正經歷一次,是很難真正理解的。”
“秩序與混沌,黑暗與光明,邪惡與正義,這些事實而非的概念,也很難用語言說清楚。”
“與其等到執著的人內心的心魔膨脹成風暴,將他一口吞沒的未來,我更希望莫度能在吃過一次虧之後,變得更堅定一些。”
“他這一次輸了,卻還有下一次機會。但如果他徹底放棄了,那就再無希望了。”
縮小了身體的渡鴉之靈,站在古一的書桌上,它看著至尊法師,它說:
“即將是即將離開的現在,你還試圖挽救一個有缺陷的靈魂,這可真是讓我感動。但古一大師,你不是那種會放任他人作惡的人,所以我猜,有倒黴蛋攤上事了,對吧?”
“多瑪姆行事乖張,對地球念念不忘,但偏偏又極其狡猾,要抓住它的行蹤很難,但這一次,它主動將自己暴露在了我眼中。”
至尊法師看著手裡的書,看著那些文字,她放在手邊的阿戈莫託之眼滲出綠色的微光。
古一輕聲說:
“在離開之前,我還想為這片群星做最後一件事,我欲獵殺多瑪姆,就在明日。”
“有興趣參與其中嗎?渡鴉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