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自己的叔丈人之後,楊都督也就算是徹底與朝廷劃清界線了,至於天啟和孫承宗會不會接受
他們有選擇權嗎
絞索就在楊家的手中,如果他們打贏這一仗自然也就什麼事沒有了,但如果他們打不贏這一仗,那麼以後敢動楊家在北方的產業就勒緊一下絞索。
糧食大棒在手。
漕運的控制權在手。
根本不用擔心天啟會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雖然這時候真正的天災依然還沒降下,但北方也已經感受到凜冬的寒意,去年整個北直隸和大半個山東就已經處於饑荒狀態,地瓜都快成了各地的主糧,直到現在依然如此。而今年被去年嚇壞的各地百姓,更是紛紛蒐羅地瓜準備種,天啟儘管早就從楊信口中聽過地瓜盛世這個諷刺『性』的詞,但他依然不斷命令九千歲在各地賞賜地瓜以擴大種植面積。
他也知道楊信所說的天災。
這個都不用特意告訴他,他看看楊信這些年的舉動就知道。
楊都督可是有神話『色』彩。
雖然對於知道底細的人來說,他那些出身的故事都是編的,九千歲不可能不知道,楊信的身份本來就是他老兄弟黃鎮在任丘花錢買的。
但是。
楊信的身體是真的。
他捱上一刀轉眼癒合的身體,本身就是帶著神話『色』彩的。
一個這樣的人,這些年不計投入的不停做罐頭,做出的罐頭根本就不賣,直接運到各地的地窖存起來,甚至在廣東做罐頭都用海船運到濟州島楊家的地窖倉庫儲存起來。而且不停開荒,甚至跑到臺灣這種地方披荊斬棘,而各地商號更是低價向民間不斷出售各種新種子,玉米,地瓜,最近又開始賣土豆,尤其是高粱,都跑到炒花牧區去種。而他收購石油的生意明顯就是賠錢,可賠錢卻依舊加價收購,搞得陝北一帶就像瘋了一樣到處都是養『毛』驢的。
這一切都不正常。
以他的權勢明明可以輕輕鬆鬆坐享受榮華富貴,卻非要做這些收益低甚至賠錢的。
楊家有新式的紡織機,一個女工手工就能同時紡幾十錠紗,但他寧可從遙遠的印度買棉花回來紡紗織布使得產品在廣東貨面前毫無競爭力,也不在本地購買棉花,更禁止楊家莊戶種棉花
他不知道這更賺錢嗎
他這一系列怪異舉動,只有一個合理解釋。
他在備荒。
他知道很快就會有一場超出人們想象的饑荒降臨,必須用盡一切手段增加糧食產量並囤積足夠的食物,而去年陝北的雪災,已經驗證了這一點,『毛』驢隊,地瓜推廣,各地商屯的儲備,迅速解決了陝北的饑荒,再結合他的神話『色』彩,就連那些士紳其實也有點相信他了。
但是
相信他又怎樣
相信他就讓他分田地了
開玩笑
對於士紳來說饑荒又怎樣餓死的不是自己就行,餓死幾百萬甚至幾千萬佃戶農奴又怎樣只要自己地還在就行,就像方從哲說的,過不了幾十年又是一片盛世,野火燒過的農田再長起來一樣豐收。對於勳貴官員甚至皇帝來說,同樣也是這個道理,只要統治權不倒就行了,羊群餓死一批有什麼大不了,只要自己還是羊群的主人還是牧羊人就行。
耽誤不了吃羊肉就行。
饑民造反
殺唄
都能把野豬皮炮斃的官軍,殺造反的刁民還不是砍瓜切菜一樣但楊信現在玩的,卻是在讓羊群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讓羊群學會反抗牧羊人,反抗被宰殺吃肉的命運。
甚至他還把大炮給了羊群。
這才是最危險的。
但他們卻不知道,楊信正在做更狠的
“四民大會”
楊信說道。
送走叔丈人的他,接著召集各地軍管的官員開會,並且提出了一個全新的名詞。
“士農工商,不過得加上兵。
士就是讀書人,但不僅限於有功名的,所有那些舉人秀才包括童生都算,就是那些教書先生,甚至寫小說的,畫畫的,研究科學的,統統都算是士。
至於剩下的農工商就不用解釋了。
各地四民成年男丁各選一人,在南京組成四民大會,以後有什麼打仗收稅之類的事情,會先告訴他們,他們再告訴各地人民,甚至他們覺得有不合適的,也可以提出些意見。但只供參考,是否採納由我決定,而選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抓鬮,而參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