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像是詐屍般,猛得從門板上坐了起來。
“神醫,起死回生啊!”
楊信一挑大拇指對著武獻哲說道。
武獻哲謙虛地拱手向四周致意。
而坐在那裡的惠世揚眼角淚水緩緩地流下來。
“元儒兄,恭喜你,升官了,陛下的聖旨,升你為禮科都給事中,你這腿腳不方便就不用起來跪接了,另外陛下口諭,如今禮科事務繁重,缺少陛下信得過的忠臣主持,故此要你無論如何都必須立刻過去,楊某就是陛下特意派來接你去禮科的,你看是給你找個馬車還是直接抬去?”
楊信說道。
“楊都督,你們就放過我吧!”
惠世揚哭著趴在地上說道。
“元儒公,您這話從何說起,楊都督不過是來傳旨,順便接您過去,又不是把您往火坑裡面推,何來放過不放過的。咱們都是鄉黨,這裡還有不少舉子是延安府的,也就有話直說了,您說到底也是個陝西人,您跟他們關係再好那也是隔著幾千裡的,遠親還不如近鄰呢!
您如今沒有別的路。
您必須得幫鄉黨,否則鄉黨可不敢保證會做什麼!”
聶慎行說道。
“元儒公,您是咱們延安府出來的,咱們延安府的都是直爽性子,最容不得那些吃裡扒外的,對這種人咱們鄉黨要說扒了他祖墳,這也不是做不出來的,咱們兩家也算世交,晚輩還得稱您一聲叔父,您要是做了這樣的人,那晚輩可就真得大義滅親了。”
那個陝北口音的湊過來獰笑著說道。
惠世揚淚流滿面。
“看來元儒兄腿腳還是不方便,諸位都是鄉黨,趕緊把他抬起來,這裡離著長安左門不遠,這麼多人輪流替換抬過去就行了。”
楊信說道。
“來,鄉黨們,把元儒公抬過去!”
武獻哲笑著說道。
一幫舉子鬨笑著抬起了惠世揚,然後直接舉過頭頂,那個陝北計程車子也要伸手卻被楊信叫住了。
“你是延安人?”
楊信問道。
“延安府安塞縣舉子馬茂才見過楊都督。”
後者忙行禮說道。
“不必如此多禮,你們延安我記得很窮吧?”
楊信說道。
“回楊都督,延安的確窮困一些,邊塞風沙之地,乾旱而且土質差,下雨就沖走,不下雨就漫天風沙,也就是些溝壑中能種糧食,但能種稻之處鳳毛麟角一般,多數就是些麥粟黍之類,再就是些豆類,倒是產麻,羊絨。”
馬茂才說道。
他們前面的人抬著惠世揚。
後者恍如失節烈女般在半空中哭著,搞得門外圍觀者一片歡樂。
“你們那裡還產石油吧?”
楊信問道。
“延長和延川出,百姓多用來點燈治病。”
馬茂才說道。
“幫我弄一些來,我給你們按照菜籽油的價格。”
楊信說道。
“這個舉子孝敬楊都督即可,舉子家雖不說富豪,但也不至於為幾桶石油收都督的銀子。”
馬茂才笑著說道。
“不不,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再說這東西我得一直要,總之就是菜籽油的價格,你們從陝北給我運過來,運來多少我要多少,如果菜籽油的價格你們得賠本,那就再往上加,總之你們先送一批過來,若是需要重新定價錢不必跟我客氣,這東西是真當生意做的。”
楊信說道。
他要石油當然是土法煉油了。
雖然除臭的確沒辦法,但如果給皇宮當室外照明,或者那些其他宮女太監使用還是沒問題,再不行還可以做武器用於守城,弄個瓷壺裝上,點著了砸出去那堪比萬人敵一樣可怕,而剩下的瀝青可以用於造船。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藉此增加陝北的財富和糧食供應,這些運輸石油的商隊回去肯定帶著貨物的。
從那裡向京城運輸只能是駝隊或者手推的大車。
這些又不可能空著回去。
而且還可以在此期間把地瓜透過那些商隊引過去,陝北那地方可是接下來大明內亂的起點,而李自成那些人造反解決不了的關鍵原因,說白了就是那裡的大規模饑荒,沒吃的自然要造反。
有吃的就解決於無形,就算無法徹底解決饑荒……
實際上肯定解決不了。
明末這種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