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名人質……
三百八十名人質也不好使啊,這事情鬧得已經太大,擺明了就是楊信和九千歲為首的閹黨團伙,又一次針對南方人進行迫害。
這件事沒有退縮的餘地啊!
再說錦衣衛還能把那三百八十名被捕舉子怎麼樣?
充其量就是鬥毆。
而且都是輕傷,撐死了笞五十,革除功名又能怎樣,對他們自己來說的確是很嚴重的懲罰,但對江南士紳來說不值一提,這一科還有兩千多南方士子在等著考試呢!現在已經不單純是利益之爭,而且是尊嚴之爭,南方士紳不能任由北方人這樣欺負,要鬥咱們就鬥到底!
當天下午天啟就對北方士子的公車上書做出答覆。
內閣再次擬旨考核騎射和算術。
至於舉子鬥毆……
先關著吧!
皇帝陛下日理萬機,哪能一天解決那麼多事。
然後第二天禮科再次封駁聖旨,皇帝陛下震怒,以陳奇瑜等人彈劾的禮科都給事中楊道寅罔上不忠為理由,直接逮捕楊道寅並下詔獄,而禮科左給事中惠世揚升任都給事中……
然後惠世揚騎馬摔斷了腿。
惠宅。
“腿斷了還有手,腿斷了又不是手斷了,楊某一個右都督,親自來給他送這份聖旨,他只要脖子還沒斷就得出來!”
楊信端著茶杯說道。
“楊都督,我們老爺昏迷不醒。”
管家欲哭無淚地說道。
“那就抬出來!”
楊信說道。
就在這時候外面一陣喧譁,緊接著武獻哲等人湧進來。
“元儒公,元儒公傷情如何?”
武獻哲邊走邊喊道。
他後面足有兩三百人,幾乎陝西籍舉子全到了,一下子就把這座其實並不算大的宅院塞滿,其中幾個一口陝北腔的吵著要見元儒公,那管家嚇得慌了神,顧不得管楊信,趕緊出去攔住他們,但他一個管家算個屁,這些全都是陝西的可以說精英們,人家誰會搭理他一個管家啊。
聶慎行直接把他推開。
緊接著這些人也沒顧上見楊信,直接闖進了後宅,然後把躺在床上的惠世揚用一張門板抬了出來。
“吔,還真斷了?”
楊信看著惠世揚腿上的繃帶和血跡。
後者躺著一動不動。
“楊都督,在下頗懂醫術,請楊都督准許在下為元儒公醫治。”
武獻哲說道。
“我倒是差點忘了,令尊還是神醫,武舉人與元儒兄同鄉,為他醫治也是應該的,趕緊動手吧,治好了還得他接旨,去禮科主持大局呢!”
楊信說道。
武獻哲毫不猶豫地拿出一盒針來。
他是不是學了他爹的醫術的確不好說,但他肯定知道扎哪兒最疼,他們這幫其實就是和楊信串通,過來逼著惠世揚接這個都給事中,並且在禮科透過那份再次發出的聖旨。雖然天啟可以發中旨,也可以任命陳奇瑜為都給事中,但一來發中旨就等於皇帝壞規則,二來任命都給事中得透過吏部,吏部那邊未必會老老實實聽話。
但惠世揚是左給事中,本來就是都給事中不在時候主持禮科的。
再說……
欺負他對楊都督來說屬於難得的娛樂。
把一個東林黨五虎將逼得走投無路,這是多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而武獻哲這幫陝西舉子同樣抱著惡趣味而來,惠世揚身為一個陝西人,卻在這種關乎鄉黨利益的大事面前,選擇逃避甚至出賣鄉黨,這樣的人不欺負那簡直天理難容。
“元儒公,我給你療傷了!”
武獻哲大聲喊道。
後面陝西舉子們一片起鬨的喊聲。
武獻哲毫不猶豫地紮下。
惠世揚的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然後很是僵硬地挺著,看得出雙拳握緊手臂不斷顫抖……
“再扎!”
一個陝北口音地說道。
武獻哲笑著又拿起一根針,緊接著在惠世揚另一個位置紮下。
後者依然沒出聲。
“狗日的,再扎!”
另一個舉子一邊擼著袖子一邊說道。
武獻哲看著自己的盒子,終於精心挑選出一根特殊的針,對準了惠世揚的某個穴位狠狠紮下去……
“嗷!”
惠世揚驟然間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