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座稍大點的府城,不修個九米高城牆都不好意思見人,堂堂京城修這點高度還是太丟人。而且哪怕左安門城樓也就才一層,最多完善一些,比如甕城,馬面,護城河都有,但標誌性的箭樓還沒有,就這防禦水平連天津衛城都不如,更別說是山海關這種頂級要塞了。
他一臉無語地步行,跟著車隊走過護城河上的石橋。
進了甕城後,黃鎮拿出一張蓋印的路引,走到守門士兵跟前遞過去,在後者接過的同時手一晃,一塊碎銀子落在他手中,後者隨意地看了一眼路引,直接揮手示意透過。
楊信一行趕緊走過。
士兵後面一個官員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旁邊士兵給他打著扇子一副歲月靜好。
“不交稅?”
楊信疑惑地問。
“進外城商人在崇文門交稅,各處城門都有固定的職責,咱們這樣的商旅只能走崇文門進內城。不過咱們不進內城,收這些貨的鋪子在外城,他們的稅也由崇文門稅關來收,那些就不關咱們事了。”
黃鎮說道。
“這些兵是哪裡的?”
楊信問。
“南城兵馬司,他們管外城各門的門禁,城內治安。”
黃鎮說道。
“外城就他們說了算?”
楊信問道。
“他們說了不算,他們就是狗,哪有狗說了算的,上面有巡城御史,錦衣衛,中官,哪個都能管他們,巡城御史算直接管他們,京城這些管事的裡面,也就還有個巡捕營比他們地位低,剩下全是他們的爺,連太常寺掃地都得他們去。”
他們就這樣一邊低聲說著話,一邊透過了左安門。
後面官員繼續歲月靜好。
城內更加讓楊信感覺毀三觀……
“這裡是京城還是荒野?”
楊信一副下巴砸地上的表情,看著面前一片片沼澤溼地,茂密的蘆葦在一個個大小池塘間搖曳,放眼望去甚至還有一塊塊農田,其間零零星星的寺廟和民居散落。
居然還有墳地!
“這裡可不就是荒野,原本就是修外城牆時候,為了方正把一大片荒野圈了進來,這裡也不是交通要道商旅簇集之地。這城南正中間永定門是大路,右安門,廣安門都是去盧溝橋大路的,廣渠門是木材市,從張家灣運過來的鹽也到廣渠門,東便門不用說了,通惠河上過來的貨都得在東便門進城。這左安門就是個擺設,除了偶有商販經過,根本就不會有人走這裡,至於南邊走大路來的,過馬駒橋後也是要到永定門進城的。”
黃鎮說道。
“這不是城門,這是村門啊!”
楊信感嘆道。
放眼望去這北京城裡,至少兩公里一片豐饒的田園牧歌,不過向西望還能看見天壇,但同樣也得有超過一公里的田園牧歌。
他們就這樣在城牆保護的鄉村裡繼續向前。
驀然間一陣狗吠。
緊接著一隻野兔從路邊蘆葦蕩裡衝出,後面還追著兩隻細犬,那野兔慌不擇路,正好撞在黃英腳下,兩隻細犬亮著獠牙猛然紮下。黃英抬腳挑翻了一隻,楊信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另一隻的後腦勺,抓著脖子上的皮拎起來,順手向旁邊扔出去。幾乎同時一匹馬衝出,馬背上的人驚叫一聲,那細犬正撞馬臉上,那馬嚇得嘶鳴一聲立起……
楊信陡然躥出。
他瞬間到了馬前,抓住兩條馬腿大吼一聲向下硬拽,然後那馬蹄又被他硬生生拽回地上。
“還好,不然又摔斷條腿,這年頭騎馬的都缺鈣!”
楊信欣慰地說。
馬背上的人懵逼地看著他。
估計還沒清醒過來,這短短的瞬間他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一時間有點茫然,不過他身後四個家奴蜂擁而出,其中一個伸手抓楊信,楊信後退一步……
“哪裡來的夯貨,驚嚇我家少爺!”
另一個家奴喝道。
“是你們的狗差點咬了我!”
黃英怒道。
馬背上男子這時候清醒過來。
“這位小娘子,咬你哪裡了,快掀開讓少爺我看看?”
他笑著說。
旁邊楊信嘆了口氣。
“快讓我家少爺看看!”
“別出血吧?”
……
幾個家奴立刻笑著起鬨。
黃英咬著嘴唇一跺腳,扭頭走向一旁,她這個動作立刻讓那少爺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