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方小姐的馬車去了,後面酒囊飯袋倒是在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這個人應該就是方從哲的大兒子,那個喜歡馬震的方世鴻了,當然,是不是馬震致使妓女落馬而亡這個暫不可知,但這個東林群賢攻擊方從哲的重要武器,也的確是個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
見了大哥的方小姐心情惡劣,楊信也沒敢再撩她,跟著一起出了內外城轉入方家莊。
“我不能白乾啊!”
楊信一邊跟著她走進府中一邊說道。
“說!”
方小姐說道。
這座府邸是四進,也算不小了,她的兩個哥哥都成家,但都跟著方從哲當些不大不小的官職,包括方世鴻也是官,他們是錦衣衛籍,本質上還是軍戶,不需要科舉就能靠祖蔭當官,她姐姐已經出嫁,她就是這府中真正主事的。
“我有個表弟已經過了府試,很想拜在令尊門下。”
楊信說道。
“家父病重,不能教學生。”
方小姐說道。
“這種事情不就是掛個名嘛!”
楊信說道。
“我會跟家父說的,收個關門弟子也未嘗不可,最多安排一個弟子代他教授,但你做的地球儀得真正有用才行,宮裡有坤輿萬國圖,別以為陛下不會知道海外之事。”
方小姐說道。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如果楊信的表弟真過了府試,那也算得上一個寒門才子,她爹收個這樣的學生會傳成佳話,事實上她爹的學生裡面不少這樣的,楊信對她爹的評價不完全正確。
“我辦事,你放心!”
楊信說道。
“哼!是你的表弟還是那位姑娘的?”
方小姐冷哼一聲。
“呃,其實是她弟弟,我是她表哥!”
楊信說道。
“還表哥表妹呢,你不是失憶了嗎?”
方小姐不無諷刺地說。
“我覺得親戚還是做不了假的,還有,你不要聽汪汪胡說,那城門口的通緝令你可是看見了,那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她是憑空汙人清白的。”
楊信義正言辭地說。
他還真就去城門口看了那張通緝令,應該說畫的還是有一定真實性,只可惜跟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這傢伙甚至還在那裡和圍觀的一起議論一番,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就是上面的通緝犯,不過要是天津兵備道再發下一張,他就肯定不敢湊上前了。
“小姐,老爺讓你過去!”
荷香小妹妹迎面而來,然後愕然地看著楊信。
“你,你……”
她瞪大眼睛說道。
“閉嘴,你不認識他!”
方小姐臉色微紅地喝道。
荷香小妹妹一吐舌頭,趕緊裝作不認識楊信,方小姐直接右轉,她沒說別的楊信就跟著好了,進了兩道門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座以水池為中心的花園展現眼前。水池周圍綠樹紅花,假山林立,一道曲折的小橋橫跨水池,直通盡頭一間水榭,一個病懨懨的老人正坐在那裡,裹著薄被看腳下金魚,看年齡也就六十出頭。
這就是方家老大了。
方從哲就親兄弟倆,他這個大哥是庠生,也就是個秀才。
“父親!”
方小姐上前行禮。
方大先生病懨懨地看了看她身後的楊信。
“這是哪家的公子?”
他問道。
“方老先生,鄙人楊信,乃一山野村夫,粗識文墨,日前靈感乍現做詩一首,只是無人斧正,聽聞老先生當今名士,只可惜無緣得識,今日偶遇貴府女公子,故此厚顏相求,欲以此獻之先生,望先生不吝賜教。”
楊信在方小姐瞠目結舌地注視下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哦,說來聽聽!”
方大先生一笑說道。
他以為又是哪個追他女兒的狂蜂浪蝶,跑來向他裝個逼,走他這個上層路線呢!
楊信刷得展開摺扇。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他念道。
話說咱大清兩百多年,也就出了這一首能讓人記住的了,居然還是個韃子寫的。
方大先生瞬間坐直了。
方小姐也傻眼了。
“這,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