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
楊信指著頭頂的匾額念道。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朱漆大門,門前一對巨大的石頭獅子,八字影壁左右分開,兩旁實際上是倒座房後牆的高牆橫亙,上面琉璃瓦覆蓋……
這是方從哲家。
“七小姐,大老爺身子可好些?”
門房迎出卑躬屈膝地問。
“還是老樣子,勞福伯掛念,二叔可曾歸府?”
方小姐說道。
“回七小姐,老爺尚在宮裡,不過大少爺在府中。”
門房說道。
方小姐厭惡地冷哼一聲。
然後她回過頭,正揹著一隻手欣賞方府大門的楊信,一臉純潔地看著她,此刻天已經放晴,雨後的陽光中這傢伙白衣飄飄,手中摺扇輕搖,身高臉俊,笑容中帶著邪氣,儒雅中帶著英武,寬闊的肩膀充滿力量,搞得方小姐一時都有點恍惚……
“你,跟我來!”
她咬咬牙說道。
“你想對我做什麼?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楊信警惕地說道。
作為一個通緝犯,跑到當朝宰相府可不是個好主意,這種大宅都是家奴無數,進去不熟悉的連逃跑路線都找不出來,方從哲的家至少五進,這是高階官員的標配,倒不是說他蓋不起更豪華的,而是官員住什麼標準都有制度,就算五進也很大了,這種大宅進去真容易迷路。萬一到時候方小姐一聲令下,四周幾百名家奴齊上,那他可就變成甕中捉鱉了,他在這個問題上可是清醒的很,方小姐的確挺漂亮的,但他也不是沉迷美色的人。
“把你知道的那些東西對我二叔講一遍,他會幫你解決麻煩!”
方小姐說道。
“他又不在家!”
楊信說道。
“你不怕進徐府,你跟晚晴毫無戒備,為何對我如此警惕?”
方小姐咬著牙說道。
“我們很熟嗎?”
楊信說道。
“我住在咸宜坊,具體是什麼衚衕我也沒記住,不過是甲字型檔魏公公的宅子,鋪長姓何,什麼時候方閣老想見我派人說一聲就行。不過我覺得應該準備些東西再見他,有這東西講起來更簡單些,他也可以拿著去獻給皇上。只是這東西需要些成本,得找些能工巧匠,我可是窮人,而且這個是為方閣老做的。”
他在方小姐冒火的目光中緊接著說道。
“滾!”
方小姐咬著牙掏出錢袋,再一次砸在楊信身上。
旁邊門房一臉震撼。
“別這樣,我真得準備一下,我想給方閣老做個地球儀,那時候他可用進獻皇帝,就是類似坤輿萬國圖那樣的,只不過更形象更精準,包括坤輿萬國圖上沒有的一些。”
楊信說道。
他倒是說實話。
大明最早的地球儀現代在英國的博物館,天啟三年由天啟下旨讓傳教士負責製作的,所以那些穿越明末做地球儀的可以醒醒了,好在楊信來的稍微早了那麼一點點,他還是可以用這個裝一下逼的。雖然他不可能真製造出和現代一樣精準的地球儀,但好在這個時代要的也只是大致有那麼個意思,坤輿萬國圖不也一樣沒什麼精度,他自認憑著記憶手繪出來的世界地圖,絕對不會比坤輿萬國圖這樣的差。
後者哪有什麼精度?
無非就是一個大致的輪廓而已。
坤輿萬國圖都能把山東半島畫的幾乎看不出來呢!
方小姐冷眼相待,用冒著寒氣的目光看著他。
“好了,要不我去你們方家做!”
楊信在沉迷美色中,一臉煩躁地說道。
“去我家!”
方小姐冷冷地說。
“去,去,去了你就是把我抽筋剝皮我也認了!”
楊信說道。
“你那身皮我還不稀罕!”
方小姐臉色稍霽,對他嗤之以鼻。
“吆,七妹來了,怎麼不進門啊!”
門裡傳出一個聲音,緊接著一個三十多數的男子,帶著一身酒色之氣走出來,腳步虛浮面無血色,一看就是被吸乾了的酒囊飯袋,長得倒是還算湊合,一身珠光寶氣,手上還帶著碩大的紅寶石戒指。
方小姐冷哼一聲,很乾脆地進了自己馬車……
“我是你大哥!”
酒囊飯袋怒道。
楊信很歡樂看著豪門恩怨,然後向酒囊飯袋一拱手,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