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遺產稅!”
楊信笑著說道。
“你先別說話!”
緊接著他指著黃道周說道。
後者深吸一口氣,把剛到嘴邊的諷刺又咽回去。
“這可不是我獨創的,請看這本《名公書判清明集》,這裡面可是有朱熹判案的案例,裡面明明白白記載著宋朝徵收遺囑稅,而且對各種爭產案例都有相應的判決,我想你們應該都看過這個吧?所以我認為是時候效法先賢,任何遺產繼承都必須交稅,有遺囑的按照遺囑交稅,沒有遺囑的那就按照規矩,但如果繼承人不肯交稅,那就肯定無權繼承了。”
楊信拿起一本書笑著說道。
這可不是他編的,南宋是真收遺囑稅的。
只不過並不是按照遺產徵收,而是按照遺囑的契稅徵收。
而他當然要修改一下,如果有遺囑,那麼就拿著遺囑去官府蓋章,蓋章後交稅後繼承人按照遺囑繼承,不蓋章就視為這份遺囑不存在,沒有遺囑的該怎麼分還是按照過去的例子,但官府發一份憑證,這份憑證同樣按照遺囑稅來收費,如果什麼都沒有那就無權繼承了。
誰願意交稅就給誰。
但這個稅是階梯徵收的。
遺產數量越高這個稅也就越高。
不過對貧民肯定沒什麼影響,絕大多數佃戶連房子都沒有呢,他們有個屁遺產可繼承,但這個稅對於那些富人影響很大,因為他們必須面對一個現實,就是地方官員肯定對執行這個稅法充滿熱情。那時候那些繼承者就必須花銀子來收買這些官員,儘量少收他們的稅,實際上最後成了貪官汙吏斂財的,但任何稅最終都會如此,關鍵是憑著官員們的執行熱情,朝廷肯定也會撈一部分。
“這還真是自古未聞糞有捐,而今唯獨屁無稅。”
黃道周說道。
“還有嗎?”
葉向高說道。
“還有就是重新設立稅監。”
楊信說道。
“不過不同於過去的稅監,這個稅監的職責不是收稅,而是類似於監察御史巡視地方稅收,依然由中官充任。”
他說道。
稅監的確不是什麼好政策。
那些太監為非作歹是必然的,萬曆都是給他們定額的,這個定額收不上了或者說他們不敢惹地方士紳,害怕被後者放火燒死或者扔長江,唯一的辦法就是對小商人盤剝。這是必然的結果,他們的職責只是撈錢,撈有錢人的錢和撈窮人的錢哪個安全就不用說了,讓子彈飛裡的社會才是最真實的,那些太監也一樣會欺軟怕硬。
話說萬曆的稅監有多少被燒死被亂棍打死被扔長江淹死?
他們也得保命第一。
既然這樣就改成巡視員,然後在離京前給他們定額,出去巡視一趟必須帶回多少銀子,帶不回來九千歲會弄死他。
然後這些人就會去禍害地方官員。
因為他們無權收稅,他們想禍害老百姓也沒機會,他們的職責只是查那些官員對稅法的執行情況,比如說印花稅收了多少,遺產稅有沒有受賄然後故意少收了的,地方上應該有的哪些稅還有多少沒收。必須得明白一點,明朝並不是缺少稅收專案,而是地方官員根本不收,因為不收稅的同時,他們可以從中撈銀子中飽私囊。
稅收制度嚴格了他們還怎麼撈?
地方上稅收制度越亂,官員越容易中飽私囊,因為沒有規矩時候他就是唯一的規矩。
這些稅監就查他們。
最後結果就是他們不得不賄賂稅監以自保。
天啟那裡不管這個,他只要稅監能帶回銀子就行了,無論這個銀子是怎麼來的,是敲詐官員還是查賬查出來,總之有銀子就萬事大吉,沒有銀子的話就亂棍打死。
官員想處罰並不容易。
可太監在皇宮裡亂棍打死就皇帝一句話啊!
“你倒是用心良苦啊!”
葉向高嘆息道。
“台山公,您就知足吧,陛下雖然不是神宗皇帝,但好歹不是也沒跟著太祖學嗎?就咱大明目前這個爛攤子,您就不怕陛下拿出太祖的魄力?說到底不是我們要荼毒士紳,而是士紳被慣得恃寵而驕,必須得用戒尺讓他們清醒清醒了,小孩子不聽話,該打屁股了。”
楊信說道。
“叔父,南京五百里加急!”
楊寰突然間一臉驚慌地跑了進來。
“慌里慌張,成何體統?”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