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院子裡就只剩下自己人了,太子是這麼認為的,這些人都是他可以用的,暫時被他算做自己人。
太子微微抬著下巴道:“都說一說吧。”
唐鶴沒說話,寧御史便看向白善,再次確認,“鹽果然可以曬出來?”
白善很肯定的道:“可以。”
寧御史便也不懷疑他,眼睛發亮的和太子道:“殿下,那江南的鹽稅可以查一查了,甚至天下的鹽政也可以改一改。”
“父皇也是如此認為的。”
這一句話如同給寧御史和唐鶴吃了一顆定心丸,倆人都鬆了一口氣,齊聲道:“臣願為陛下效勞,為殿下驅使。”
太子便道:“那就從各地鹽場開始吧,當然,我們不能直奔鹽場,所以要先整治吏治,保證來往鹽路暢通。”
唐鶴腦海中就閃過這一次他們計劃的行程,果然就在青州往外和江南鹽糧進出的路上。
要是江南的天變了,那他們不僅要保證江南之外的地方不受江南的影響,還得給江南提供足夠的鹽才行,所以鹽也得進去。
唐鶴和寧御史對視一眼,道:“江南的漕運……”
“父皇自有安排,我們要做的是整頓沿途吏治,還要保證鹽場的產鹽量,”太子和白善道:“不知這曬鹽的地方有什麼要求?是近海都可以嗎?還是隻北海縣可以?”
白善道:“得是陽光充足雨水少的地方,當然,海水的含鹽量高自然是最好的。”
他道:“大家窪新鹽場是前任路縣令留下來的,這塊地方他就選得很好,我們在海邊一些地方往下挖的時候還能看到鹽滷。”
太子便明白了,“將曬鹽法詳細列出來,回頭孤有用。”
白善應下。
太子沉吟道:“既然大家窪合適,曬鹽法又是從你北海縣起的,那你就多建鹽田,孤看只要有海水就可以,所以不必拘泥於海邊,可以往更裡處去,挖一條大海溝將海水直通進去就行。”
因為他發現這一片莊稼種得少,有些地方不是山的地都荒著,上面的雜草看著稀稀拉拉的,似乎也種不出來什麼東西。
白善便苦惱道:“是這樣沒錯,但北海縣窮,人力少,不論是挖溝渠、開鹽田還是曬鹽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太子就皺眉。
其他的還罷,人力上他可沒什麼辦法。
別看各地總有聲音說田地不夠分了,成丁後分不到足額的田地,但人口並沒有多少。
“孤也不能一下給你變出人來,你境內寡婦多嗎?孤給你派些兵丁過來?讓他們多生孩子。”
唐鶴忍不住低頭樂。
白善:“……殿下,現在生孩子也來不及了啊,最少要十七年才成丁吧?”
就算今天就洞房懷上了孩子,那生下來還得十個月呢。
但他沒有拒絕太子給他派兵,“今日過後,大家窪鹽場必定引人注目,的確需要更多的人來保護。”
正好,人一到他就讓士兵屯田,總不能每天就幹巡邏的事,大家輪流著來,平時沒事去開個荒地,能種糧食就種糧食,不能種糧食就曬鹽。
白善算盤打得啪啪響,還和太子道:“殿下也看到了,大家窪這一塊沿海的線很長,要是都建上鹽田,每日產出的鹽必定很多,這麼多鹽都走陸路運出不費費時費力。”
太子就想到了萊州灣,還沒來得及開口,白善已經語調略微上揚的道:“北海縣有一地方叫龍池,是天然的渡口,外面就是萊州灣,而從大家窪到龍池也不遠,若有海船從龍池出發,那大家窪的鹽不僅可以南下江南、嶺南等地,還可以往北到達幽州平州一帶。”
太子挑眉看向白善,雖然覺得沒必要再建設一個渡口,但還是原因傾聽。
白善繼續道:“而官鹽到了幽州和平州,就可以入內到太原一帶和草原上。省了去萊州的步驟,路途要安全很多。”
目前海路還是比陸路更安全的。
當然,這個安全針對的是人禍,而不是天災。
太子若有所思起來,“你想和萊州爭搶出海的渡口和海船?”
白善輕咳一聲,強調道:“是吸引更多的商人來此。”
他臨時發散性思維,假設道:“鹽要是能從龍池運出去,再回來時肯定不能空船,江南一帶的絲綢瓷器都可以上船運過來,還有幽州平州一帶的毛皮藥材牛羊馬等物,他們可以在龍池完成交換,鹽船跟著商隊走同樣的航線也會更安全。”
唐鶴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