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輈端正坐在水老爺子下首,威嚴的臉上寫滿了重重心事。
目光落在進來的人身上,眉頭狠狠的皺到了一起。
就是因為這件袈裟,才徒惹了這麼些事。
光是想到就冒火,“你看看你,不學好就只知道給家裡惹麻煩。學學你的妹妹,她可比你這個姐姐更像姐姐。”
水晏師這人還沒有叫出口,就被先罵了一通。
前身就是這樣,能有什麼辦法。
她當時進和尚廟也是迫於無奈,現在事已至此,哪能再改。
“行輈,晏師的事情已經這樣,如今還是想想如何將這件事情解決了。”
納蘭夙知道水行輈向來就不喜歡這個大女兒,不能武也就罷,連文也學得不如人。
整日就知道給家裡帶麻煩。
水行輈為生這樣的女兒而感到恥辱。
水行輈極為重男輕女,對女兒的打發也很隨意。
但不代表他就能任由水晏師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和容鴴的事情本來就與水晏師無關,不過是皇室拿這個由頭來維護皇家威嚴,更深的一層還是要試探容家和水家。
水行輈拍桌道:“慈母多敗兒,你看看她在外面養了兩年還是這性子,我水家沒有這樣丟臉的女兒。”
“行輈,”納蘭夙頻使眼色。
“皇上的聖旨剛下,你就跑到容府鬧什麼!現在外面傳我們水家沒有教好女兒,說你……”水行輈越說越怒,臉上青筋都凸了起來。
水晏師道:“此事是我魯莽了。”
“你還知道自己魯莽,你簡直丟盡了我們水家的臉面,”水行輈氣得連砸桌子好幾下。
震得這個屋裡的人不敢喘氣。
水晏師迎上威嚴父親可怕的眼:“我會解決。”
“你拿什麼解決?在那之前,你哪兒也不要去,將你這身破衣脫下來。再生事,家法處置。”
水行輈下了死命令。
水老爺子一直坐在上首看著沒有說話,對水晏師的所為,水家哪個不覺得有辱門風?
“你與容鴴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最後,水行輈冷冷的丟出一句。
納蘭夙皺眉不贊成:“行輈,這件事是不是太草率了?”
“事情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就由她自己來承擔。皇上為什麼要突然將她賜給容鴴,她想不明白,難道你也想不明白嗎?”盛怒之下,水行輈竟對著納蘭夙發起了火。
水老爺子這才慢聲開口:“行輈,可是關於那件事?”
水行輈面對老爺子時語氣緩了下來,但臉依舊陰沉沉,“是,旁支那邊聲勢越大,對我們嫡脈越不利。肯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說了些什麼,才促使了這樁婚事。”
水老爺子也跟著沉下了臉,盯著水晏師邊看邊皺眉。
水行輈也跟著看了過來,最後連納蘭夙也是如此。
水晏師一愣,鬧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水老爺子最後道:“那唯有如此了,婚事就交給你和容家夫人談了。”
最後一句是衝著納蘭夙說的。
納蘭夙憂心重重的點頭應下。
“寒音,看著你姐姐,在成婚之前不許她再亂來。”水行輈找了個人將水晏師盯住。
水晏師實在有些鬧不明白剛才幾人望來的意思,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在這樣的家庭裡,水晏師這樣的資質,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力。
*
皇宮。
儀態貴重的皇后端著熱湯到御書房。
皇帝看到進來的皇后,擱下筆。
兩人找了個位置並坐,由皇帝先開口:“朕知道你想問什麼。”
皇后望著皇帝說:“當年天師說過,唯有這水晏師才是……”
未等皇后說完,皇帝就抬手打斷了皇后的話:“萬物有變,星象有移,皇后,天耀並不是只有一個水晏師。”
皇后一怔,想起了一個人,睜了睜眼:“皇上的意思是說尚書府!”
皇帝頷首,“皇后想要給太子覓良緣,朕明白。但這水晏師這麼多年來行事荒唐,空有美貌怎能做我皇家兒媳。朕也看了這麼些年,她沒有半分改正也就罷,反倒是越發的厲害。水家之女,實在不是膺兒的良配。當年天師算出水家有女可動天下根本,鞏固江山基業,卻未必是指水晏師這無腦廢物。”
當年天師引導,見到的是水家兩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