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容色冷漠了下來,幽目直視眼前要天要地的女子。
“你這是有意為難。”
“太子,退婚可不是你我口頭承認就算了。婚約之事,聽說是皇室早就內定,水家長輩首肯的?”
水晏師也想一口就應下。
她現在身在水家,又是這世界的水晏師,哪能說算就算了的。
太子冷目盯著水晏師好久,目中變幻無常。
以為他會再生怒,卻長身一轉就去。
院外。
“殿下,”水司戟看太子神色不虞,想迎上來問個清楚,太子大手微擺,示意他不必多問。
太子大步越過他,出了水家。
水晏師立在原地,心裡也在想著怎麼了了這段婚約。
忽聞耳朵有動靜,她瞥向假山後面的圍牆,只匆匆捕捉到一抹碧色衣角。
她剛才進來時,就看到水寒音身上穿的是碧色衣裙。
“你和太子說了什麼?為何太子臉色如此難看。”
不待她再思索,水司戟就皺緊了眉頭站在她的面前,質問了起來。
水晏師捏著佛珠,合什:“阿彌陀佛。”
水司戟眉頭更皺:“說了什麼。”
“太子要我自請退婚。”
“什麼!”
“昨夜我剛進宮見過太子,今日他又過府,大哥難道猜不到他會對我說什麼嗎?”水晏師看著水司戟的眼睛繼續說:“因為我是個廢物,堂堂太子自然覺得娶了丟面,不難猜出他心裡有多排斥我這個未婚妻。”
水司戟還是皺眉。
“你應當爭取。”
“爭取做他的妻子?以我現在這種身份?”
水司戟臉色微變:“你脫了這身破衣裳,太子必然也就不會再心生排斥。”
水晏師搖頭,但笑不語。
不是袈裟的問題,而是,她是個真真實實的廢物。
雲端高陽般的尊貴太子,怎麼會娶個廢物草包做太子妃。
*
端莊貴重的天耀國皇后微擺大袖,靜坐在鳳位上。
太子大步邁進皇后的昭羲宮就兩大步上前跪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含笑從位置下來,扶起太子。
“見著人了!”
“母后,已經見過了。”
太子長身一起,回道。
皇后哪裡不瞭解自個兒子,問:“她可有說什麼?”
“兒臣只與她見面,未說上話。”
“昨夜你那樣待人,想必是惱了,膺兒,母后知道你不喜歡水晏師,但做孃的哪個不盼著兒女好?皇家給你訂下的這門親,全是為了你好。你必須要迎娶水晏師,這對你以後繼承大統有著直接的關係。”
太子聲音帶著幾分冷硬:“兒臣並不想娶妻。”
“你終是要娶太子妃,不是水晏師還會有別的女子。”
“兒臣並無娶妻之心。”
皇后嘆了口氣:“母后知你一心醉心武學,對男女之情無心。母后且告訴你,東凰大陸三國,屬我天耀國為弱勢。皇室一旦有懈怠,等待我們的就是滅亡之路。水晏師的出生,就是為了給你做太子妃,這是天命,不可違。”
“天命?”
太子眉緊蹙。
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這麼多人當中,國師只算準了水晏師這個人。她天生的凰命,卦象有顯,她是你命中人。膺兒,她的將來與你息息相關。水晏師出生時,天耀國隱有紫氣三日不散。水家的天師也曾測言,她非凡者,終有一日洗髓作天者。”
“天者。”
“雖然話有些過於誇大,但此女貴不可言,又與你命中有緣,你切不可再起退婚之心,當是好好把握住。”
太子眉皺得更緊,鳳眸微垂,說:“母后,兒臣只想尋一心人。您說的這些東西,兒臣從她身上未曾見過。我秦膺,也不需要靠女人來維持皇室威嚴。母后,請成全兒臣,退了這婚事。”
太子猛然落跪不起。
皇后眉頭皺緊,被兒子這固執給氣到了:“你不要,可知有多少人等著要。”
太子梗著脖子不說話。
現在的水晏師,還有誰敢要。
“此婚不退,兒臣便遠走,等婚事退去,兒臣再回天耀。”
太子說罷就起身要出宮去。
皇后氣得拍桌:“你站住。”
“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