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溼透,水晏師不得不換下一身袈裟。
穿上正常衣裝,頭髮披散了吹乾。
她的好妹妹水寒音就提燈過院來看她了。
她這院子沒有守門的丫鬟,更沒有伺候的丫鬟,水寒音推門進來根本就沒有人攔,更無人通傳。
“姐姐!”
“妹妹來了。”
“知道姐姐在宮中受太子殿下的冷落,妹妹特地過來陪伴姐姐的。”
這嬌柔的語氣,隱藏的冷刺,實在藏也藏不住。
水晏師盯著在自己面前作的水寒音,正色說:“太子,讓給你。”
“什麼?”
水寒音一臉愣怔的訝異。
水晏師盯著她的眼,重複:“太子,讓給你。”
水寒音不自然的扯著笑,躲開了水晏師的視線,“姐姐你在說什麼,妹妹聽不明白。”
這話是在試探水晏師是不是在耍她玩。
“我是你姐姐,自然清楚親妹妹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你不要,可有人要了,妹妹回去想清楚了再來答覆我。”水晏師平靜的瞄了眼窗外仍舊打著響雷的天,不急不徐的道:“夜深了,妹妹留在這裡就不太合適了。”
水寒音直勾勾的盯著變化極大的姐姐,抿緊了唇,說:“姐姐早些歇息,妹妹不打擾了。”
退出屋子,水寒音捏緊了白皙如玉的手,瞳仁微縮。
心裡想著方才水晏師那話的意思。
扼了扼腕,眼中刺骨的涼意虛虛滑過。
她這姐姐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叫人覺得好陌生!
*
翌日。
“啪啪啪!”
沒有節奏的拍打門扉聲,吵得水晏師腦袋兒疼。
“二師兄,昨個兒我又唸經念晚了,晚些再起!”
靠著牆打坐閉眼睡的水晏師下意識的喃喃言語,一時沒意識過來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門被人從外面直接開啟。
“大小姐,您怎麼還在睡。”
金嬤嬤進屋看到還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水晏師,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昨夜回來就吩咐過讓她早些起身。
水晏師霍地睜眼。
“金施主?”
“承蒙夫人抬舉,叫我一聲嬤嬤!”金嬤嬤咬牙提醒她別再叫錯。
“阿彌陀佛。”
水晏師手合什,對著金嬤嬤誦佛語。
金嬤嬤臉黑如炭,“今日大公子回府,大小姐別耽誤了時辰,否則您就見不著大公子了。”
“大公子?”
“就是您的大哥。”
“……”
水晏師起身著衣。
“唉喲,我的大小姐,您怎麼還穿這破東西。昨個兒,夫人讓老奴給您重新拿了件新衣裳,趕緊的換下來吧。”
金嬤嬤甚是頭疼。
以前的大小姐雖說刁蠻了些,可也是愛穿花花綠綠衣裳和。
怎麼出個門回來就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和尚?
水晏師穿上昨夜晾乾的衣裳,平靜的打斷金嬤嬤的話:“金施主,我乃天宗寺座下弟子玄衣,不可開罪了佛主。”
金嬤嬤眼要噴出火,“成為佛門弟子,已然得罪了佛主。”
“阿彌陀佛,金施主……”
水晏師一誦佛語,金嬤嬤臉色就大變,破罐子破摔道:“大小姐就穿著這個出去見客吧。”
“金施主方才不是說要見大哥,怎麼變成見客了?”水晏師隨在身後,不厭其煩的問。
金嬤嬤抖了抖虎軀,“大公子和太子殿下是兒時玩伴,得知大公子回府,特地出宮。”
水晏師蹙眉。
怎麼又是這個太子。
若非昨夜見太子,又怎麼會有後來自己被人輕薄之事?
完事,她還不知道那男人真正的長相,更不知姓誰何人也。
我佛慈悲,不怒不怒!
怒則傷心傷肺,不好不好!
金嬤嬤行走在前,聽著身後喃喃的唸經聲,一個頭兩個大。
*
花廳裡笑語晏晏,好生熱鬧。
屋裡,雲端高陽般的太子一身織錦華衣,墨髮紫玉冠高束,玉樹臨風,奪人異彩!
站在太子身邊正朗聲說話的男子,正是這副身軀的大哥,水司戟!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甫一回頭望來,雙目如寒星,兩眉如刷漆,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