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為何用這般恐懼的眼神看著我?我以為你從來不怕我的!”
熟悉的聲音從那張嘴裡緩緩吐出,像流水般溫柔。
水晏師身子有些微微的僵硬,因為她剛才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不是人!
也只有這種可能可以解釋,容鴴為什麼能有這樣強悍的實力。
“是不是我哪個舉動讓你困擾了?”看到水晏師那樣子,冷峻的眼神微緩,容鴴溫柔的說,“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改正。”
水晏師按了按眉心,“下次別爬窗。”
“哈哈哈!”難得的聽見男人低磁又爽朗的笑聲,下一瞬,又聽他用柔和的語氣說:“那我下次走正門……迎娶你的那天。”
“……你永遠不會有那個機會,我是個不婚族。”
水晏師用很深很深的目光盯著他說。
容鴴同樣也用一種深邃又溫柔的目光回饋著,誰也瞧不清誰的。
直到敲門聲打破兩人深淵的對視,水晏師站了起來,“進。”
“大小姐,金嬤嬤讓奴婢請大小姐出門。”
合香站在門外沒有進來,隔著門板說話。
水晏師嗯了一聲,扭頭看窗,那裡只有半開的窗,哪裡還有容鴴的身影。
彷彿剛才那裡誰也不曾存在過。
突然,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了進耳,“秋獮場上見!”
千里傳音入密嗎?
水晏師推開那半邊的窗,目光清冽又深。
“哼,總會捉到你的小辮子。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容鴴,總會有法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
古時無娛樂,狩獵是他們最為上等的一種娛樂。
每年的狩獵活動,都是這些世族子弟們大展身手,得皇帝高看的機會。
同時也能借著這樣的機會,向外界宣示自己的強大。
不僅關乎個人,是關係到全族的榮譽。
誰也不會掉以輕心,到了場上,不管是誰都將會成為你的敵人。
即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不同其他人策馬,水晏師很老實的坐在馬車裡享受著緩慢前行的樂趣。
搖搖晃晃,終於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外圍的皇家獵場。
這一帶,向來是野獸出沒的好地方。
普通的百姓不會來這種地方,他們狩獵隊不來,這裡就是一片荒涼。
只有門外有一支騎兵鎮守。
皇帝親自坐陣,隊伍龐大得幾乎要塞滿了整個獵場平地。
在他們的後面,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森林。
剛掀簾下馬車,就聞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入耳。
寬廣的平原地上,全是走動的人頭。
他們或搭蓬或搬傢俱等。
無一人閒著。
至於那些不用動手的貴門子弟,則是呼朋引伴一起在前面的平地策馬或比試。
熙熙攘攘,場面好生熱鬧。
燕京墨第一個來到水晏師的馬車前,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鑽出馬車的水晏師。
與水晏師的眼神一碰,燕京墨的嘴角就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水大小姐可肯賞個臉陪我一同策馬遊走,好讓我領略你們天耀的盛景。”
燕京墨突然過來,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看到這幕,眾人的神色就變得極為古怪。
朝中的那些老傢伙更是將目光投向左相府的方向,他們意味不明的神色讓水行輈的臉色變得鐵青難看。
大家心裡邊在想什麼,他豈會猜不到。
之前有流言說他的女兒與外邦勾結,雖然流言很快就消失,可大家都不是健忘的傻子。
看到燕京墨如此親近水晏師,自然會往這方面聯想。
水行輈給納蘭夙這邊使眼色,讓她看好他們的女兒,別胡亂來。
納蘭夙也知道如此場面,水晏師和燕京墨走近不利,含笑來到水晏師身旁,對燕京墨道:“墨七皇子,容家小子想要見見晏師,他們是未婚夫妻,許久不見面,還請墨七皇子成全。”
燕京墨笑眸眯了眯,指向已經走過來的容鴴,道:“左相夫人說得可是容三公子,正巧,本殿也想與容三公子再次比試比試箭技呢。”
順著燕京墨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從馬背上下來的容鴴邁步過來。
秦膺等人早在燕京墨過來之時就跟著策馬一起過來,今日的重心就在燕京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