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說走就走,毫無懸念。
玄機他們要走皇帝無立場攔,水晏師就不同了。
水晏師沒回左相府,出了宮後就找了個地方住下。
納蘭夙知道後就派金嬤嬤過來。
這次,金嬤嬤見到她,眼神就有了些變化,“大小姐,夫人讓您到文武園去一趟。相爺雖然有諸多事做得不對,但終歸是您的父親。將來水家也是大小姐的根,夫人不想將來大小姐無家可歸。”
水晏師捻著佛串,抬頭看金嬤嬤。
金嬤嬤又勸道,“老奴知道您心裡有怨,但這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還請大小姐不要傷了夫人的心。老奴求您了,求您不要讓夫人為您的事傷懷過甚。當年夫人入水家之前,也是納蘭家集一身寵愛的大小姐,可是為了水家的將來和兒女們,夫人承受了太多。”
水晏師依然不為所動。
金嬤嬤看著水晏師,突然明白,大小姐是真的對左相府徹底失望了。
她長長一嘆,“不論大小姐在何處,還請記住,夫人永遠是愛您的。三個孩子,您不能讓夫人偏愛誰……請您……”
“金嬤嬤,我如今已被皇上強留了下來,這件事還請轉告母親。”
金嬤嬤一怔,半晌就明白了過來,“大小姐放心,只要夫人能做的,一定會替您做好了。”
水晏師道:“多謝。”
“那……”
“我會去見母親。”
金嬤嬤鬆了口氣,這才滿意的離開。
*
是夜。
水晏師依言來到了文武園,納蘭夙還守在父女的身邊,等著他們清醒。
夜裡的文武園很靜,只有納蘭夙一個人在往外走,在大門處,看到了靜立在那的水晏師。
“晏師。”
“母親。”
母女倆一時間相對無言。
納蘭夙仔細的看過自己的女兒,“金嬤嬤回來說你在宮裡遇到了麻煩事,母親……沒能在你身邊……”
水晏師溫和的一笑,“母親無需多想,您在這裡守著他們已是辛苦了,那是我們天宗寺的事,我們自己能解決。此時的左相府,也不宜插手這些事。都解決好了,母親放心。”
納蘭夙看著水晏師欲言又止。
“今夜過來,是拜別母親。此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見面,保重,”說完這話,水晏師就定定看著她。
納蘭夙這才反應過來,水晏師的話說完了。
而且,她今夜就要離開。
“金嬤嬤不是說皇上將你留了下來?這……”納蘭夙擔憂皇上會大發雷霆。
水晏師笑,“我自有法子離開,至於左相府。我早與皇上宣告,水晏師已與左相府無任何關係,此後所行所為,只代表我個人。”
所以也不必擔心會連累到左相府。
納蘭夙看著這個女兒,久久不能語。
最後只能從身上拿出一些銀票送到她的手中,“你在外,自己小心。這些,是為娘能為你準備的了。”
水晏師也沒拒絕,收下後就轉身離開。
納蘭夙站在原地,紅了眼眶,許久又咽了回去,反身回到裡面繼續照顧父女二人。
水晏師離開文武園,就來到了一處空曠之地。
一道暗影如期而至,溫柔如月的笑,深深烙進她的心尖,那個瞬間狠狠的一顫。
水晏師突然邁開步子,然後越走越快,最後朝著那人快步奔了過去。
聞人礪笑著慢慢的張開了雙臂,準備用自己的懷抱接納這個向自己奔來的女子!
“砰!”
水晏師一腳踹在那張笑臉上,擠扁了他的俊臉。
聞人礪身形往後退半步,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動作,溫潤的眸子裡有錯愕!
鞋印在半邊臉上印得真真的,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可笑。
聞人礪抬起手,抹了一下,問,“為何?”
“因為想踹。”
水晏師回答得理所當然。
聞人礪從胸腔裡發出低沉的笑,像個神經病,”師師心中有不平事,發洩一下也好!免得悶在心中壞了自己的身子,若還不解氣,再踹幾腳,我也是很樂意。”
水晏師嘴角抽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