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告都不知道找一個靠譜些的理由,這倆傻逼是沒救了。 府尹越聽臉色越黑,如果說肖漸仁是想造反,這倆貨就是在妖言惑眾。 可礙於職業操守,他還是問道:“你二人說這些,可有人證?” “有的有的,全村男女老少都是人證。” 很快,數十個莊稼漢被帶到堂上。 王老漢和王莊頭倆眼珠子亮晶晶,好似都能看到侯府一家子被查辦下獄的場景。 然而……事與願違,所有佃農都表示,南若下鄉只是正常收租,並沒有打人,更沒有放火,田地失火只是個意外。 倆原告目瞪口呆,大罵這群佃農是傻逼,被人打了還替兇手開脫。 佃農當場反擊,痛斥王莊頭和王老漢這些年在村裡作威作福,為禍鄉里,臭不要臉。 原本該統一戰線的原告和證人成了冤家,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好端端的公堂秒變大型撕逼現場。 不怪佃農們不講義氣,實在是現實太殘酷,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從前大家窮得平等,自然一團和氣。 可這才過去多久啊,王莊頭和王老漢兩家就因為最先上侯府打秋風而成了村裡最富有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天知道他們這些年被妒火燒得有多難受。 更何況老太太今天一早就傳話到村子上,扳倒王莊頭和王老漢,兩家手中的一千畝良田就可均分到所有人手裡,還免兩年租子。 若不識好歹,老太太自會上門放火,屆時會燒掉什麼可就說不好了。 威逼利誘,殺雞儆猴,老太太玩得明明白白。 府尹自是不知撕逼雙方心中的小九九,只被吵鬧聲攪得腦殼疼。 “砰!” “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大聲喧譁,再要吵鬧,就全部拖下去掌嘴。” 一聲怒斥,眾人噤聲。 府尹又看向南若和包芝芝,發現這二人竟雖面色憔悴,但從始至終保持體面端莊。 懂規矩,明事理,知敬畏,這樣的人總能讓人更有好感。 府尹十分火氣不免少了三分,說話語氣也柔和不少:“南氏,你可還有話要說。” 南若道:“依大慶律,凡汙告他們者,杖一百,徒三年,汙告官身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老身年老體弱,爭不過這些個年輕力壯的,只求大老爺秉公執法,還侯府一個公道。 至於他們這些年拖欠的租子,老婆子我也不要了,權當是破財消災。” 原告汙衊造謠,被告通情達理,兩廂對比,高下立見。 “堂下聽判,京郊縱火一案,經查明南氏並非元兇,責令當堂釋放。王鐵柱,王狗蛋攀汙官身,領杖刑一百,流三千里,拖欠租子也需一併補齊。” 王鐵柱和王狗蛋大驚失色,不停喊冤:“大老爺明察啊,我二人所言句句屬實,並無攀汙之心。且那土地本就是姓王,我種自家的地,為什麼要給一個外姓婦人交租子。” 府尹臉色鐵青,斥了聲“肅靜”後又下令道:“王狗蛋,王鐵柱咆哮公堂,掌嘴二十。來人啊,給本官打!” 啪啪啪的巴掌聲再次響起,猶如一記記驚雷砸在肖漸仁心頭。 古代官場果然黑暗,自己一定要力挽狂瀾改變這一切,為天底下所有的底層人民聲張正義。 可當務之急是回去養傷,猥瑣發育,否則別說聲張正義,就連說話都費勁。 鬧劇結束,所有人各回各家。 退出公堂,回到府上,就見容嬤嬤領著一卑躬屈膝的中年漢子在外院恭敬等候。 南若讓包芝芝帶倆娃子先回後院歇息,自己則留在外院,待客。 老太太剛一落座,面前的中年漢子立馬跪了下去:“王家村保甲王大山給老夫人請安。” 南若道:“虛禮就免了,跪著聽吩咐吧。這次村裡人還算聽話,之前答應你們的不會變。 另外,我還有旁的事要你去辦,你若辦的好,日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敢偷奸耍滑,那王狗蛋和王鐵柱就是你的榜樣。” 王保甲忙不迭在地上磕頭,惶恐道:“老夫人儘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在所不辭。” 南若也不去計較他話裡有幾分真假,人心善變,與其糾結對方是否會背叛自己,不如埋頭讓自己變得更好,讓對方只能臣服。 若真是條養不熟的狼,大不了清理了,再換個聽話懂事的。 當然了,南若敢這麼做的前提是她有絕對的實力,哪怕最後玩崩,也能把所有敵人通通砍了。 是以當下見王大山還算識時務,她就將接下來要做的事簡單扼要交代一遍。 辦廠,秸稈造紙,這些字王大山都聽得懂,可連起來他就有些懵了。 但有了之前的教訓,王大山清楚的知道,老夫人需要的是聽話會辦事的奴才,不是指手畫腳的傻逼。 於是又磕頭表示一定將事情辦妥,不辜負老夫人的信任。 應承了差事,王大山又道:“王鐵柱即將被流放,莊子無人打理也是不行的,老夫人不如從侯府裡挑個能幹的過去,也好時時督促,省得鄉下人眼皮子淺,總辦錯事。” 侯府出身的管事,大都是一家老小都在府上,賣身契也全在老夫人手裡捏著,比起外頭的人,他們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