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兩人面色有些怪異,曹元德忍不住問道:“這是有什麼不方便嗎?”
郭扒皮朝著楊波看過去,“弦紋爵不過是楊波在外面地攤上幾十塊買來的,沒有什麼好看的,而且他只是店裡的夥計。”
曹元德面上也是怪異起來,之前他還沒有能夠搞明白楊波與曹元德之間的關係,只是單純的以為兩人會是親戚或者合作伙伴的關係,實在是因為楊波那天凌晨的表現太過驚人,讓人一時間沒有辦法去接受他只是一個小夥計的事實。
郭扒皮話裡的意思也很明確,楊波只是古德齋的一個小夥計,您是大教授,也別把他捧得太高了。
曹元德愣了片刻,方才失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郭扒皮心下一鬆,感慨對方終於是明白了主次。
沒想到曹元德竟是接著道:“也沒有什麼關係啊,年輕人嘛,就算是打眼也沒有關係,誰都是從打眼走過來的,買的多了,水平自然也就能夠練出來了。年輕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能不能拿出來給我觀賞一下?”
楊波無力揣測曹元德的惡趣味,分明是把好話壞話說盡,逼著他拿出弦紋爵來。
郭扒皮面上笑得勉強又尷尬,“楊波,你看,曹教授這麼感興趣,你就拿過來給曹教授欣賞一下,或許是真品,那也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不是?”
楊波無奈,朝著曹元德道:“剛才老闆也說了,那件弦紋爵的確是在地攤淘到的,既然曹教授願意幫著掌眼,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罷,楊波上了樓把弦紋爵取了下來,交到曹元德手中,交過去時,楊波朝著曹元德眨了下眼睛。
曹元德面目清癯,精瘦的人物,鼻樑上卡著厚厚的眼鏡,竟也是朝著楊波微微一笑,擠弄了眉頭回應他。
郭扒皮朝著楊波示意了一下,兩人走到一旁,郭扒皮低聲道:“楊波,你說實話,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曹教授?”
郭扒皮也是極精明的,這時候也能夠看得出來,曹元德自從進店之後,處處維護楊波,為他撐腰,這讓他看不懂,小小的古玩店夥計,何德何能讓一位國內頂尖大學的教授為他這樣做?
楊波一愣,裝模作樣問道:“曹教授是哪裡的教授?我又沒有上過大學,怎麼會認識教授?”
郭扒皮點了點頭,暗忖也該是如此,又是補充道:“他是金陵大學考古系的教授,也是國內頂尖的文物鑑定專家,你態度端正一點!”
說罷,郭扒皮朝回走,似乎是一切問話都沒有發生一般。
兩人坐定,曹元德朝著兩人看了看,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些小動作,他鄭重把弦紋爵放在桌面上,朝向楊波道:“小楊是吧,恭喜你啊,這是一件商朝早期的弦紋爵!”
郭扒皮剛坐下的屁股像是被燙到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這是真品?”
曹元德點頭,“是真品!”
儘管早有預料,但聽到曹元德親口承認下來,楊波還是興奮不已,因為這是可以作為議價依據的,至少能多賣不少錢!
“這件弦紋爵的鋬,也就是這個把手的位置有三個銘文,提價了不少!”曹元德又是解釋道。
郭扒皮有些難以置信,“曹教授,這真是真品啊!這樣說來,應該是能夠值不少錢嘍?楊波這小子運氣還真是不錯!”
“哦,對了,楊波,你還沒有說到底是在哪裡撿漏的,我也好過去看一看,是不是能夠湊成一對!”郭扒皮突然急切問道。
“郭老闆!”曹元德輕嘆,“郭老闆,你即便是知道了地址,你覺得自己還能買得到嗎?”
“那可說不定!”郭扒皮心裡又強烈的預感,他一定能夠撿漏,畢竟楊波都能撿漏,他的水準不知道比楊波高出多少去,肯定要比楊波撿漏還多!
曹元德看著郭扒皮,心下一笑,自己竟然還想著勸阻對方,這不是斷人財路嗎?郭扒皮看來也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是想要說,憑藉楊波的水平,還能漏掉物件給你撿去?但郭扒皮分明是沒有聽懂,或者說,他壓根沒有朝著這方面想!
楊波看著曹元德急不可耐的模樣,也是厭煩,想要儘快打發了他,便是道:“我是在夫子廟瞻園路的一個地攤找到的,只是不知道這會兒那個地攤還在不在了!”
“沒關係,我能找到的!”也不等楊波再開口,郭扒皮便是急著朝外面衝,一邊呼道:“你好好看著店面!”
郭扒皮離開,室內只剩下兩人相對而坐,場內一時間有些安靜。
曹元德似笑非笑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