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的臉色那麼亮,新郎臉色不能暗,伴郎也不能暗,得搭配。”化妝師解釋。
“他是配角,配角是不是越暗越好?”蒼海東問道。
穆融恆心裡一驚,蒼海東怎麼說話的味道與蒼耳差不多?如果蒼耳沒有對自己說過配角二字,自己不會這麼敏感,甚至會覺得好玩,可是蒼耳說過一次,蒼海東再這麼說,自己聽著特別彆扭。
“你錯了,伴郎越帥,越顯得新郎帥。”化妝師拿著粉撲靠近穆融恆。
“要化妝,我就不做伴郎了。”穆融恆後退。
“行了,聽他的。”蒼海東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交給他一個精緻的盒子,“戒指交給你保管了。你現在,時刻陪在我身邊,先幫我保管戒指,然後幫我擋酒。”
“可我壓根兒不會喝酒。”穆融恆沒想到還有如此艱鉅的任務,只怕自己根本沒法完成。
“但我怎麼聽說,你挺能喝的?兄弟,我都替你清掃戰場了,我又不是讓你擋子彈,只是擋擋酒都不行嗎?”蒼海東眼睛露著狡黠。
穆融恆不懂他話的意思:“你小子什麼時候說話拐彎抹角的了?”
蒼海東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等下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願不願意幫我擋酒,自己看著辦。”
管家又在外面敲門,提醒新娘已經做好了準備。
常海東帶著慕容恆來到站臺上,在那裡等著新娘。婚禮進行曲莊嚴地響起來,在賓客的注目禮裡,新娘出現在紅地毯的盡頭。
穆融恆的目光凝聚起來,那位新娘不是......不是葉蓮嗎?萬萬沒想到......
他忽然明白了蒼海東所說的幫他打掃戰場是什麼意思。蒼海東,不,應該說是蒼耳真的是夠有手段。沒有蒼耳的參與,蒼海東怎麼可能突然代替自己與葉蓮結婚?
“你真的願意娶葉蓮嗎?”他悄悄的問蒼海東。
蒼海東臉上始終掛著笑,目不斜視地看著遠處的新娘,低聲回答:“當然,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媳婦?”
半晌,他反問穆融恆:“你現在後悔嗎?”
“只要你們幸福,我祝福你們。”穆融恆由衷地說道。自己一直為葉蓮自殺內疚,她能找到蒼海東這麼好的歸宿,自己當然高興。
“那你該好好感謝我。多多的替我擋酒。別忘了,我這老婆自尊心很強,不把你灌醉,她不會饒了你。”
“叫我來做伴郎,是你倆的合謀?”
“不是合謀,是一致對外。”
“你見色忘友?”
“呵呵,你睡過我老婆,她為你甚至自殺,你覺得我還會把你當成朋友嗎?”蒼海東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穆融恆心裡一陣發涼。海東,你誤會了......難道你計較?
葉蓮的妝容畫得很美,她老遠就看見了穆融恆,內心五味雜陳。從今天開始,我的少女夢徹底結束,再見了,我無疾而終的初戀!
她挽著自己的父親的胳膊,踏著婚禮進行曲的牌子,由伴娘和兩個小孩牽著長裙,緩緩地走向牧師的方向。
她父親把葉蓮交到蒼海東的手裡,面帶微笑:“以後,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守護好她。”
“當然,爸爸,”蒼海東信誓旦旦地說道,“她以後就是我的生命。”
她父親滿意地點點頭,目光掃了一眼他身後的穆融恆。
穆融恆感覺那目光冷冷,冷得刺骨。
看來,他仍舊不能原諒自己。
這個婚禮,他覺得自己是來接受懲罰的,無聲的懲罰。個個對他都有很深的意見,包括這位自己當作朋友的蒼海東。
接下來牧師主持婚禮。蒼海東從穆融恆手裡接過戒指盒,把戒指戴到了葉蓮的手上。倆人一起宣誓:“......無論生老病死,此生不渝,白頭偕老......”
倆人在賓客的歡呼聲裡擁吻。
葉蓮在與蒼海東擁吻的時候,穆融恆無意中撞上了她投射過來的目光,帶著決然的冷意,似乎在說:我們從此形同陌路,不再是朋友。
他低下頭,沒有難過的感覺,而是如釋重負,內心的負罪感在婚禮的熱鬧中一點點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