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蜜清晰記得，自己和宋隊去蒼海東家的時候，就聽到過這種聲音。

當時那聲音就像是從地底下滲上來的似的，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還以為是什麼動物的聲音。

如果那真是葉蓮發出的聲音，就說明那個時候她已經瘋了。

葉蓮沒有住在樓上，從聲音傳出的位置來判斷，她應該住在地下室。

白雪蜜清晰記得當時管家說要去她房間拿感冒藥，做出生怕章蕪告訴她的害怕狀。

她已經瘋了的話，管家用得著害怕她知道嗎？

難道管家和章蕪都不知道她當時已經瘋了？

可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為什麼她全家人要隱瞞？

白雪蜜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穆融恆。

“我媽媽的確不知道葉蓮已經瘋了，因為當時我還問她葉蓮可好，她說葉蓮想重新工作，忙這事去了，幾天都沒有回過家。如果葉蓮瘋了，她沒必要瞞我。”穆融恆鎖緊眉頭說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蒼海東為什麼會害怕別人去探視葉蓮？”白雪蜜懷疑地問道。

“要不我們再去求大夫，讓我們看葉蓮一眼？”

“沒用的，你沒發現主治大夫很維護蒼海東嗎？這說明這主治大夫是和蒼海東站在一起的，他肯定不會同意我們探視。我們最好請葉蓮媽媽帶我們來，我想蒼海東是不敢攔著葉蓮媽媽的。”

穆融恆搖搖頭：“葉蓮媽媽對我誤會很深，有點難弄。我們先確認這個聲音到底是不是葉蓮的，弄清楚真相再說。”

“谷玉對聲音的辨識度很高，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

白雪蜜說完便撥打穀玉的電話，問她當時在蒼海東家有沒有聽見類似於動物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從地底下傳來的那種。

“有啊。”谷玉回答。

白雪蜜兩眼閃亮。

太棒了！

她看看時間，離探視時間結束還有兩個小時，谷玉趕來應該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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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玉到達後，白雪蜜和穆融恆因為是被驅趕出來的，不好再進去，所以讓谷玉自己一人進去。

可是谷玉在走廊裡站了半天，也沒有聽到606房間的人再哭過。

探視時間馬上結束，工作人員催促探視人員離開。

走廊一片混亂，難分難捨的局面出現，哭哭啼啼的聲音到處都是。

“只能下次來了。”谷玉失望地自言自語，沿著走廊離去。

有個病人頂著枕頭站在鐵欄杆門邊，衝著她笑，露出滿嘴發黃的牙齒。

她不忍看，繼續往前走，一個小女孩攔住她的去路，舉著一個洋娃娃要送給她。

“謝謝。”她蹲下來。

接過娃娃，正要說“真漂亮”，忽然看見娃娃的背上插了兩根方便筷，裡面的太空棉被戳了出來，嚇得她趕緊把娃娃還給小女孩。

小女孩鬼鬼地笑著，看著她身旁吟唱：“小兔子，老又老。小兔子，蹦蹦跳……”

她別過頭看，嚇一跳——

一個老人雙手做VICTORY的姿勢舉在頭頂，眼睛渾濁卻充滿笑意地看著她。

她以為是老人逗自己玩，也做兔子狀反逗他。

“你來看誰？”他問。

“我一個朋友。”她回答。

“是葉蓮嗎？”

“你怎麼知道？”

“恭喜我又猜對了，100分。我是這裡的機靈兔。”

她心想，這個老人一定對各種事情十分好奇，所以一直在觀察周圍的情況，那他一定了解不少別人所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她從口袋裡掏出幾粒巧克力給他——自己平時口袋總是裝著巧克力，疲乏的時候可以提神。

老人十分高興，立即拿起一粒就往嘴裡放，她連忙把巧克力扯出來說：“你要撕去外面的包裝紙再吃。”

老人吃了一粒，露出愜意的神情：“你真好。我很久沒吃過這麼煙燻燻的東西了。”

“我還有。”谷玉把所有的巧克力掏出來給他，問道，“你能講講葉蓮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