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恆建議谷玉拖延，就是故意要勾起都麥藍的疑心。

都麥藍的疑心病越重，內鬼的疑心病也會越重。

只要自己出現在公安局，內鬼必然高度緊張。

緊張之人難免露出破綻。

————————

按計劃，穆融恆在下班前的一刻鐘，來到刑警大隊找宋垐。

宋垐請他入坐自己的小辦公室，不一會兒出來命令外面的隊員：“沒什麼事，你們先下班吧。有什麼事我扛著。”

“謝了，宋隊。”那些隊員很高興。

平時都是加班加點為多，早退絕無僅有，雖然也就十分鐘。

他的隊員都這麼早出來，所有遇到他們的人包括傳達室的大叔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又要出警啊！”

“不，我們下班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很多人呢喃。

等隊員全部離去，宋垐關了大辦公室的大門，把自己小辦公的門也鎖上，然後跟穆融恆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

“砰！砰！砰！”不久，傳來敲門聲。

宋垐出來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鍾副局。

“怎麼回事，這麼早就散場？”

“您訊息這麼靈通？領導有何話要訓？”宋垐歷來與他關係比較冷，說話自然帶著風涼。

“正是大抓思想建設的時候，你別這麼吊兒郎當。昨天我們的事還沒說完。你檢討雖然是寫了，歉也道了，但是思想並沒有跟上——”

宋垐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還欠您昨天一頓訓，改日，改日您訓我一天都沒事。但是今天我真的沒時間。”

他說著就想關門。

“慢，還沒下班你鎖門幹什麼？”

“真有急事，下次聊，求求您了。”宋垐雙手合在一起請求。

鍾副局往裡看了看，指著宋垐的鼻子：“你小子不像話，這事我得跟正局投訴，沒到下班時間就把人都放回去，嚴重影響其他部門的積極性！”

“您慢走，不送！”宋垐等他的腳剛離開大門口，就用力砰上門。

鍾副局瞪了刑警大隊的門一眼，轉身生氣地離去。

宋垐回到小辦公室，凳子還沒坐熱，又有人敲門。

“宋隊，你真不該關門，平時大家都這麼關心你嗎？”穆融恆開玩笑。

“屁，除了案子，誰這麼沒事做老來串門！”宋垐說著又出去了。

站在大門外的是正局，虎著臉：“宋垐，你什麼意思？！”

“鍾副局真去告我狀了？”

“有人監督是好事，說明人家希望你好。等你犯下大錯再來指正才是害你！你怎麼把我強調的紀律當耳邊風？”

“什麼紀律？”

“你看，開會不認真聽，當然就什麼也答不出來。我是真後悔把你放出來，應該關你三天禁閉才對。”

“您要關我禁閉，明天再實施好不好，我今天真有重要的事情。”

“你這是接案子嗎？接案子也得有第三人做記錄和旁證。你這麼做不符合流程。”

“可人家穆博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特意強調只能與我單談，任何其他人在場他就不說，我也是沒有辦法。”

“行了。你做好筆錄之後馬上把資料給我，我給你做旁證。”局長扔下這句話離去。

“那辛苦您了，局長大人。”宋垐熱情地回覆。

心裡卻無可奈何，自己還真得做一份正兒八經的筆錄才行了。

宋垐正要關門，掃地的清潔工正好掃到這裡，問道：“宋隊，那您辦公室還要打掃嗎？”

“今天算了。”宋垐急急關門。

一隻手忽然頂住門，他底下的一位隊員嬉皮笑臉地解釋：

“宋隊，對不起，我得進去一趟，我家裡鑰匙忘記拿了。”

那清潔工趁機說：“我不打掃，就把垃圾桶收拾一下，很快的。”

“快點！”宋垐把他倆放進去，催著他倆出來，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請勿打攪。”

這是告訴那內鬼：此地無銀三百兩。

關門前，他掃了一眼走廊，有兩人在那裡張頭探腦，一個是都副局的文員，還有一個是保安室的小張。

這兩位都不算正式編制，屬於臨聘人員。

他嘴角微動了一下，心想，牛鬼蛇神，你們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