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梅覺得自己的推論沒什麼問題,白若雪卻向其指出了漏洞:“咱們討論到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為什麼宇文大人在見到段小姐之後會被嚇得魂不附體,進而認為說出‘你怎麼沒’這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雖然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但還是能從表情上推斷出後半句。那天晚上也好,碰到鬱離的時候也好,他應該對你沒什麼太大的印象才對。更何況那晚他比你走得早,不可能會知道你後來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所以他為什麼會認為你死了呢?”
“這倒是我總覺得宇文大人是將我錯認成慧蘭妹妹了。”段清梅靠在椅背上道:“可是我們兩人長得又不像,慧蘭妹妹還去宇文大人這桌敬過酒,併發生了意外,沒有理由會認錯人啊”
白若雪道:“雖然我還沒想通這是什麼原因,但只有這樣才說得通。還有,你說那時丫鬟來稟報後段衝馬上臉色大變,而宇文大人卻已經離開,這其中會不會有所關聯呢?”
“白待制認為慧蘭妹妹之死,和宇文大人有關?”段清梅凜然道:“敬酒的時候,我也沒有發現他們兩人有什麼異常,看上去素不相識,宇文大人為何會對她下此毒手?”
“現在還無法證明宇文大人與段慧蘭之死有關,只是剛好時間上來看他有這個機會罷了。不過那天晚上前來賀壽的客人數不勝數,現場一定嘈雜不堪,有機會作案的人多了去了,誰都有可能。要知道宇文大人是何時離開的,看樣子只能去找崔少尹瞭解了。”
白若雪稍作停頓後,又道:“此事先擱置一旁吧,我想知道你見宇文大人失態之後對他進行了責問,他又是如何應對的?”
說起此事,段清梅忍不住笑出聲來:“面對我的責問,宇文大人立刻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這個時候俞大人站了出來,向他說清了我的身份,他才從慌亂之中恢復過來,向我道歉。不過我發現當時他對俞大人說話的口氣有些不滿,似乎兩人素有嫌隙。宇文大人回過神之後自我介紹了一番,還稱是因為以前偶然見過我一面,現在又見到後驚為天人,這才失了禮數。”
白若雪調侃道:“你們瞧,咱們的段小姐果然是個萬人迷。”
這句話可把冰兒和蘇明瑜給逗樂了。
段清梅臉頰微微一紅,裝作毫不在意道:“我問起何時何地見過面,宇文大人說是在段家門口見到過我與一個丫鬟一起回府,問別人之後才知道我是誰。”
蘇明瑜接上去道:“出了春嵐茶樓之後,我就告訴清梅,宇文大人肯定沒有說實話。他見到清梅受到驚嚇之時,只知道清梅姓段,卻並不知道是段大人的千金。這件事是直到俞大人為其做了介紹,他才知道的。”
“蘇小姐說的沒錯。”白若雪也贊同她的看法:“這樣一看,問題還是出在宇文大人為何會將你當成另一個段小姐。對了,段衝我知道只有段慧蘭一個女兒,那段小姐還有其他姐妹嗎?或許我們一開始就都弄錯了,宇文大人可能是把你錯認成你的其他姐妹了。”
“沒有,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段清梅證實道:“我也沒有其他堂姐妹。”
白若雪苦思冥想許久,猛然察覺到一件事:“也許宇文大人並非是在貴府門口見到段小姐的!”
“此話怎講?”段清梅不由問道:“他本來就是隨口編的了一個理由想要糊弄過去而已,不是在我家門口見過我也很正常啊。”
“不,他這句話沒有說謊,應該真的是在段家門口見過你。”白若雪展顏一笑道:“只不過段慧蘭家也是段家!”
她這麼一說,段清梅算是徹底明白了:“他說見到我那次,就是鬱離尋找帕子時遇到他那次,和我在一起的丫鬟指的就是鬱離!他當時見到我和鬱離一起進了宅子,問別人之後知道這是段家,以為我也是衝叔的女兒。後來在壽宴上,他又看到我了,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所以見到我之後才會脫口喊我‘段小姐’。”
“對,這樣一來就全部能夠說通了。其實那時候他就已經對你有所留意,或許暗生情愫也說不定。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將你牢記在心,時隔多年之後還能記得你。”
段清梅問道:“那宇文大人那半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冰兒靈機一動,答道:“宇文大人應該不是把你錯認成段慧蘭,而是錯認成段衝的另一個女兒。段衝一家在一夜之間舉家銷聲匿跡,宇文大人作為刑部官員,下意識以為段家全家都遭遇了不測,你也在其中。所以在春嵐茶樓照面之後,才會驚恐萬狀。”
段清梅釋然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