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段清梅難以置通道:“那丫鬟看上去怯生生的,說話都說不響,竟敢作出當眾報復主子之事?”
“有什麼不敢的?”白若雪緩緩說道:“段小姐,你之前不是舉了‘各自為政’這個例子嗎?華元一被鄭國釋放回國,就去找羊斟問個清楚。他至始至終都認為,一個低賤的車伕絕不可能因為區區一碗羊湯而賭上性命把自己送入敵軍大營。直到從羊斟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才沉默了。也有這麼一個皇后,生下的皇嗣被接生姥姥藉機害死,她卻不肯相信那接生姥姥是為了自己之前剋扣的‘區區’幾十兩銀子而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報復於她。事實上,只要敢拼死一搏,存心想要弄死主子也不是難事。”
段清梅嘆了一口氣道:“是這麼一個理,看樣子這就是她苛責下人的報應了”
“可惜現在找不到那個小丫鬟,也沒有辦法證明這件事的真偽,可惜了”白若雪繼續問道:“後來又怎麼樣了?”
“後來我只記得文松哥哥勸了慧蘭妹妹幾句,她也察覺到衝叔的臉色不大好看,就氣鼓鼓地離開了。”
“那個小丫鬟呢?”
“慧蘭妹妹離開之後,她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文松哥哥朝她使了一個眼色,才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白若雪想了想後又問道:“那麼段慧蘭之後可有回來過?”
“沒有。”段清梅搖頭道:“慧蘭妹妹其實一直坐在我的邊上陪客,只是要去敬酒了才被衝叔喊去。直到散席,我都沒有見到她回來。”
“你散席之後就直接回自己的家了?”
“對啊,原本我就見她的爆脾氣發怵,那晚又出了這種事情,晚上指定不得安生,還不如早點回家。我等宴席一結束,就去向衝叔辭行,他也沒有多說,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段清梅說著說著,神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好像不對啊我想起來了,一開始的時候衝叔還笑容可掬地出言挽留我再過上一夜。可是我剛想推辭的時候,那個小丫鬟神色倉皇地疾奔而來,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這個時候,我發現他的臉色立刻大變,只是看到我在場後又強裝出了笑容,但是那笑容很假。我就推辭掉了他的挽留,這次他沒有再客套,直接命人將我送出了宅子。”
白若雪輕蹙眉頭道:“莫非,這個時候段慧蘭就已經遇害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從衝叔的表情來看,一定是發生了一樁了不得的大事。對了”段清梅又補充道:“在我起身準備去辭行的時候,發現宇文大人已經不在了。”
“段小姐記得這麼清楚?”白若雪不免驚訝道:“當時應該有不少人喝得差不多了而離去,為何段小姐單單會留意宇文大人呢?”
“因為那一桌只少了宇文大人一個人,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不,我指的不是這件事。”白若雪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道:“我是指:明明那晚段小姐是第一次見到宇文大人,那一桌也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為何段小姐對他特別在意呢?段衝同樣介紹了同桌的崔少尹,段小姐之前卻說‘不知道崔少尹是哪一位’,為何對兩個人的記憶會迥然不同呢?另外還有一點,當時你也只是坐著吃席,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宇文大人按理說即使見到你也不會認識,他也不該現在還對你印象如此深刻。所以我猜測,你們不僅僅只見過這麼一次面才對。”
“白待制果然名不虛傳,任何一點的漏洞都會被你找出來。”段清梅輕笑一聲道:“因為鬱離丟失帕子那天,我也見到過宇文大人。”
“竟有此事?”
今天的意外收穫一個接著一個,令白若雪的精神異常興奮。說不定這樁陳年舊案,真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段清梅吃了一塊雲片糕墊墊肚子,然後才答道:“那天是這樣子的,晚飯的時候慧蘭妹妹把帕子弄髒了,就讓鬱離拿去洗。不過她又讓鬱離別忘記去遛狗,所以鬱離將帕子揣入腰間就牽著煤炭出去了。我吃完之後也有散步的習慣,就帶上黃英也去走了一圈。回來的半路上,我想起過兩天就是衝叔的大壽,需要換上一套得體的衣裳,便遣黃英回家取來。快回到宅子的時候,我看到鬱離牽著煤炭在到處問人,其中有一位公子和她說了好一會兒。在門口,我碰到了垂頭喪氣回來的鬱離,才知道她把慧蘭妹妹的帕子給弄丟了,她剛才就是在詢問是否有人撿到。慧蘭妹妹的脾氣我清楚,鬱離回去肯定會挨一頓罵,提議讓她重新繡一塊補回去,反正丟的那塊也是鬱離繡給她的。”
“難不成,那位和鬱離說了很久話的公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