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兩刻鐘之久?”白若雪不禁產生的疑問:“這兒去茅房不遠,況且覃主簿你是跑著過去的,時間應該更快。你怎麼會去了這麼久?”
覃如海下意識用手搭住了腹部,面帶窘色道:“卑職的腸胃一直不太好,不過昨晚那道胡椒醋羊頭甚是美味,結果貪食幾口以致腹痛難耐。大人您是不知道啊,當時卑職腹中似有幾把利刃翻攪,疼痛難忍,滿頭大汗,無奈之下只能趕往茅房之中出恭。當時腹瀉不止,如瀑布傾瀉,一發不可收拾。卑職在廁中良久,出來時雙腿發軟,幾難行走……”
“嗯哼!”顧元熙重重咳嗽了一聲,瞪了他一眼道:“這種事情不用說得如此詳細”
“顧少卿教訓得是!”覃如海驚覺道:“是卑職出言無狀了”
“本官倒是不介意。”白若雪示意他繼續往下說:“回來之後呢?”
“卑職剛回到包間還沒坐下,就被承元兄拉著去隔壁敬酒,不過才剛走到門口,隔壁的同鄉卻搶先前來敬酒了。他們問起俞大人為何不在,得知在休息間後一定要讓他過來。卑職和承元兄當時因為離門口近,所以一同前去叫他。”
“宇文大人和你一起去隔壁敬酒,可曾中途單獨離開過?”
覃如海相當肯定地答道:“沒有,咱們在隔壁依次敬完之後,又聊了幾句才回來的。”
“閆公子,你是一直留在包間裡的吧?”白若雪又轉頭問道:“俞大人去休息間之後,直到你和覃主簿去叫俞大人,這段時間包間裡除了覃主簿以外有沒有人單獨離開過?”
但是根據閆承元的回憶,中間並沒有人單獨離開過,只有許思達和馮宇一同去隔壁敬酒,不清楚兩人是否分開過。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場,只能等下再去證實。倒是之前有人因為尿急而去過茅房解手,包括他自己。
“別說單獨離開包間,就是酒桌都沒有人單獨離開過。”不過他仔細一想後,又道:“不對,酒桌倒是有人離開過。”
“莫非是宇文大人?”白若雪想起在小間裡撿到的碎瓷片:“他作為東道主,昨晚應該喝了不少吧?閆公子既然說開宴之後只有他去過小間,那有很大的可能他就是那時候去的。”
“大人真是厲害啊!”閆承元佩服道:“俊輝兄回來之後我們幾個又各自敬了他一杯,他直呼喝不下了,拿起溼帕子擦了把臉後說要去透一透氣。他往小間的視窗走去,還說別隻灌他一人,讓我們也去隔壁敬酒,這才有了之後的兩邊互敬。”
白若雪不由心生疑慮:“當時兩邊的窗戶都是開啟著的吧,他為何偏偏要跑去小間的視窗透氣?”
“也許是為了躲避咱們再繼續向他敬酒吧?”閆承元猜測道:“當時小生坐的位置可以隱約看到俊輝兄靠在視窗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往桌子方向走去。後來小生還聽到了他倒茶、喝茶、放杯子的聲音,應該是坐在那兒休息吧?”
白若雪走到這邊的兩處視窗往外看去,發現西北處便是那個發現死者的巷口,距離約為二十丈有餘。
她向顧元熙要來昨晚俞培忠的證詞,將重點放在了俞培忠被叫醒的那段。
“覃主簿、閆公子。”看完之後,她問道:“你們誰先來到床邊的?”
“卑職進門之後看到店小二已經送來了熱茶,就先過去倒了一杯,然後和承元兄一起過去喊俞大人。”覃如海向閆承元求證道:“你扶起俞大人,我喂他喝的茶,對吧?”
閆承元微微頷首道:“是這麼回事。”
俞培忠喊道:“卑職想起來了,那時候卑職是被茶水嗆了一下,弄得胸襟上全是茶水,便用手撫了一把,覃主簿的腰牌就是那個時候從卑職的懷裡落下的。”
覃如海聽到之後,免不得輕輕哼了一聲,俞培忠面子上不太好看。
白若雪將他們所說的和紙上所寫對比了一番,大致不差,便問道:“俞大人,在你沉睡的這段時間,可有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或者感覺身體有被人觸動過?”
俞培忠竭力回想後答道:“大人這話倒是提醒了卑職,剛剛躺下去不久,卑職就感到右手食指處傳來了一陣劇痛。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有人將卑職的手指割破了吧”
“俞大人,你的手指只能是睡著的那段時間割破的,這一點毫無疑問。”白若雪用凜冽的眼神盯著他道:“但是你的證詞從頭到尾都不曾提到過手指被割破的過程,只是說在被喚醒之後發現腰牌上全是血跡,這才察覺手指已破。不過剛才本官問起此事之後,你卻能準確地說出手指被割破是發生在剛剛睡下不久,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