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間與包間中間有一道摺疊屏風隔斷,雖然並非完全遮擋,但基本上看不到視窗位置。再加上那時候大家喝了不少酒,一個個都醉醺醺的,根本不會留意你在視窗做什麼。”
白若雪先是解開了之前系在窗戶掛鉤上的其中一頭繩頭,另一隻手拿著兇器道:“你之所以會特意跑去刑部庫房盜取這把飛刀作為兇器,就是因為這種表演用的飛刀柄部有一個可以掛在身上的銅環,便於轉移兇器。你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將繩頭穿過飛刀的銅環,然後迅速收起繩子。”
只見她穿完飛刀之後馬上將繩子往裡面收攏,直至原本垂落在地上的繩子變成緊繃狀態,繩子、牆面和地面呈三角形。
“只要鬆開手,飛刀就會順著繩子滑落至鐵釘附近。”
接著她又解開了另一個繩頭,並且拉緊之後控制力度往裡拽。
“這一步千萬要注意,目的是把插入縫隙中的鐵釘拔出來,但要是用力過猛的話會把飛刀一起拽回來。”
她小心翼翼地拽了幾下之後,鐵釘從小孔中脫出。她又將剛才穿飛刀的那根繩頭用力向外一甩,落在了小路的一側。
“接下去的一步更加需要小心了。”白若雪舉起繩子的另一頭道:“接下去我開始收攏繩子,但是現在飛刀還穿在繩子上,收的時候必須手腳輕一些,讓繩子從飛刀的銅環上脫出。飛刀的缺點是不重,所以必須選用輕細而又結實的絲繩。繩子粗了不僅會卡住飛刀上的銅環,還會把飛刀一起帶回來;細了不夠結實,則容易在回收的時候拉斷。”
她專心致志地收著繩子,絲毫沒有留意到原本放在懷裡那個裝兇器的盒子馬上就要掉出去了。
“白待制小心,盒子要掉了!”
顧元熙眼見那盒子已經搖搖欲墜,趕緊出言提醒。可是他依舊慢了一步,盒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之後落到了兩層樓之間的簷欄處,緊接著又滾落到了牆下。
“顧某馬上就讓人取回!”
白若雪卻抬手阻止道:“顧少卿不必麻煩了,冰兒早就在下面等著撿盒子呢。”
“咦?”顧元熙詫異道:“難不成冷校尉竟能未卜先知,知道白待制的盒子會掉?”
“因為這個盒子是我故意掉下去的。”白若雪的手並未停歇,繼續收攏繩子道:“那晚宇文俊輝喝了不少酒,又只顧著全神貫注收繩子,所以他並沒有留意到揣在懷裡的盒子掉了出去,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正因為留下了這樣一個重大的破綻,才使得我發現了他的全盤陰謀。”
說話間,白若雪已經將繫著鐵釘的繩子回收了。
她揚了揚拿在手中的繩子道:“這樣一來,所有的佈局就完成了,接下去宇文俊輝只要坐等亥時老邱頭髮現兇器即可。”
顧元熙快步跑到視窗處,果真看見兇器離之前發現位置相距不遠。
“黃鳴鸝的屍體現在正躺著巷口,但是由於那邊兩側的牆面是處於西北位置,從西往東而來的老邱頭正好看不到死角處的屍體。所以當他戌時經過面前這條小路的時候,並不會發現巷口有人死了。而他打更是不可能走回頭路的,走的乃是環線,不用擔心返身被發現。等到亥時的時候,老邱頭看到路上有一把帶血的飛刀,肯定會朝四周張望,這時候他一轉身就能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黃鳴鸝。”
“顧某總算是弄清楚此案的前因後果了!”顧元熙盯著宇文俊輝道:“由於戌時的時候老邱頭並沒有發現兇器和屍體,我們當然會認為兇手是在戌時之後殺的人。這樣一來,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覃主簿和俞大人就成了最大的殺人兇嫌,而戌時之後就一直沒有單獨離開過的宇文俊輝就完全洗脫了嫌疑!”
“不僅如此,他還特意帶著參加酒宴的同鄉往後面這條小路走,好讓我們碰到,引誘我們發現黃鳴鸝被殺與包間裡的客人有關。”
白若雪毫不留情地繼續向宇文俊輝發難:“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你們不是從正門離開群英會,而偏偏要走側門,還要往這麼偏僻的小路走。其實這就是‘領頭羊’的暗示,作為酒宴的東道主,也是所有人中官職最大之人,在眾人喝得暈暈乎乎的時候,你往哪兒走,他們就會下意識跟著你走。當我們盤查你們的時候,覃主簿腰牌一事一定會被提起。就算別人不說,你也一定會找個機會透露給我們腰牌上有血指紋,使得我們對此產生懷疑,進而將覃主簿和俞大人當成殺人兇嫌。”
宇文俊輝的臉緊繃著,手不經意間握緊了拳頭,顯現出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白若雪繼續說道:“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