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培忠大步流星走出了群英會,臉上的笑容難以抑制,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他的腦中只有剛才與白若雪的激烈交鋒後得勝的情景,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一個人跟在自己的身後走出了群英會。
俞培忠走後,鬱離等人也被帶下,整個包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白若雪感覺自己力氣就像被抽乾了一般,全身上下充斥著無力感。極度的挫敗感讓她一陣虛脫,只能重新回到座位上閉目養神。
“白待制......”宇文俊輝打破了沉默:“就這樣......算了?你就任他這樣輕鬆置身事外了?”
“還能怎麼樣呢?”白若雪依舊雙目緊閉:“最後動手殺人的是你,他並沒有弄髒自己的手。”
“可我不甘心啊!”
宇文俊輝因為憤怒,整張臉變得扭曲不堪。
他捏緊拳頭重重地地砸了一下地板,大聲吼道:“明明是這個傢伙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憑什麼讓我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罪責,而他卻不用受到任何一點懲治?我真不甘心啊!”
“不甘心?不甘心又怎樣?”白若雪反問道:“你不甘心,我就甘心了?那麼以你在刑部這麼多年的經驗,以現有的證據,能不能將其定罪?”
“不能......”宇文俊輝一下子洩了氣,頹然道:“他只是寫了兩封信和送了一個喜餅而已......”
“那不就結了?別說他剛才並未承認黃鳴鸝腹中的孩子是她的,就算承認了又能怎麼樣?他最多隻是起到了一個誘導的作用,最後動手的人是你。我朝有哪條律法能夠懲治他?”
“沒有......”
“此案就到此為止了。”趙懷月抿了一口酒之後,面色不善道:“雖然依照律法無法懲治俞培忠,不過他不僅娶了女山賊,而且在審刑院查案的時候沒有如實稟明、隱瞞案情真相,此罪他是逃不了的。此人善於隱忍而狡猾多端,功利心又如此之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倘若之後身居高位,定是一顆毒瘤。如若必要......”
趙懷月的話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不過我的腰牌呢?”宇文俊輝忽然記起道:“既然被俞培忠替換了,是不是就意味著我那塊腰牌還在他手裡?”
“那塊腰牌本官已經派人找到了,就藏在俞培忠所住的官舍之中。他的書桌有個夾層,腰牌和黃鳴鸝贈予他的財物都藏在裡面。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並未取來。原本他應該還打算用此物要挾你,不過現在已經沒用了。”
剛說完這句話,白若雪腦中突然感到有一道靈光閃過。
“腰牌?”她猛然睜開雙眼,站起身道:“不對,腰牌還有問題!”
趙懷月見她反應如此強烈,知道其一定有了新的發現:“這案子還沒結束?”
“沒有,還有一個與腰牌有關的謎團未曾解開!”白若雪面沉如水道:“而今知道這件事真相的人,恐怕只有俞培忠了!”
事不宜遲,趁俞培忠尚未走遠,她立刻將冰兒叫到了一旁關照道:“冰兒,俞培忠現在應該是在返回太常寺的半路上。你現在速速追去,問他一個問題。”
冰兒附耳過去,聽完之後點頭道:“雪姐放心,我這就去追!”
“記住,此人狡猾無比,必須讓他說實話。”而後白若雪又特意叮囑了一句:“另外,這段時間也不能讓他過得太逍遙了。”
“放心好了。”冰兒寒著臉道:“我會讓他寢食難安的!”
俞培忠已經走了快一半了,轉過一個彎後再穿過兩條大街就到太常寺了。
段大人的女兒,自己是別想了。娶黃鳴鸝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等到明天就人盡皆知了。知道自己娶了女山賊,就算孩子不是自己的,段峻也無論如何不會將段清梅嫁給自己了。不僅如此,自己仕途也會大受影響。所幸的是,自己誘導宇文俊輝殺人一事雖然被人識破,卻沒有證據可以定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堅信自己日後定有東山再起之時。
不過這一路上俞培忠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回頭一看卻不見其人。剛走入小巷子,他就快速朝前跑了幾步,然後猛地回頭檢視,可是身後依舊空無一人。
“看樣子是我多心了......”
他自嘲了一聲,隨後繼續前行。可是走了沒幾步,一件冰涼的東西從背後架在了脖子上。
“別動!”
俞培忠瞬間止步,目光自上而下移到了左肩上,只見一柄寒光的利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