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起床,桑傑就已經命人備好了各色各樣的早點。餈米糕、芝麻球、油酥餅等等,雖稱不上精緻,味道卻相當不錯,可見其用心了。
用過早點,趙懷月向他致謝之後,就準備啟程趕往呂二姑的宅子。
“桑兄,多謝款待,咱們後會有期!”
“趙大人客氣了,下次由小弟做東,咱們好好聚上一聚。後會有期!”
今天可是有事在身,早上肯定沒有時間遛狗了。於是冰兒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小憐放緩駕車的速度,讓蒼空跟著馬車一路小跑,權當是在遛狗了。蒼空也跟在馬車後面,撒開四條腿跑得歡快無比,一番樂此不疲的模樣。
也沒過多久,馬車便停在了呂二姑的家門前,鬱離早就等候多時了。
再次見到呂二姑,趙懷月開門見山問道:“呂綾匠,昨晚可有回想起關於絲帕的一些事情?”
“有,還想起了不少呢。”呂二姑請求道:“不過老身還想再仔細瞧瞧那塊絲帕。”
“好說。”白若雪將帕子交到了呂二姑手中,順便問出了昨天的疑問:“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還請呂綾匠為我解惑。你昨晚見到絲帕之後,為何能立刻確定是十七年又四個月之前所繡,這未免也過於精確了吧?或者著上面還有留有其它的暗記?”
“大人猜中了。”呂二姑將帕子往桌上一攤道:“宮裡的匠人基本上都會留暗記,不過老身為了能夠區別繡品繡成的時間,還特意留下了表明時間的暗記。”
“還真是,讓本王再瞧瞧這玄機在哪兒?”
“昨晚我想到這個問題之後,就又將絲帕重新仔細檢查了一遍,可惜也沒瞧出什麼門道來。”
“那就算了。”趙懷月悻悻道:“你都看不出來,本王就不來湊熱鬧了。”
“沒有對比,光是這樣是看不出來的。”呂二姑指著絲帕周邊的那圈花邊,輕聲笑道:“雖然絲帕的圖案是由衛司衣所指定的,不過周邊的花邊不做要求。老身在刺繡的時候,就會用不同的花邊代表不同的年號,反正年號很多年才會換上一次。三個角上的綠色條紋相加數量,對應著年份。而四個角又對應春夏秋冬四季,條紋顏色與其它三個角不同的那個角,條紋數量就代表著這個季節所對應的月份。比如現在的那個有紅色條紋的角就代表了冬季,一道條紋代表十月,二道代表十一月,以此類推。”
“還有這種竅門啊!”
白若雪看到帕子角上的綠色條紋有十三道,紅色條紋有三道:“三道就代表十二月。”
“對,從花邊和條紋來看,當時是慶和十三年的十二月,距今就是十七年又四個月。”
“難怪昨晚呂綾匠一看便知”
趙懷月被驚到了:“不就是做一個暗記嗎,有必要搞得如此複雜?若不是你說出來,有誰能知道這種事情?”
“殿下恕罪,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呂二姑解釋道:“若是暗記過於明顯而被奸險小人得知,搞不好會惹禍上身。所以這種暗記本來就是隻有綾匠自己才知道。”
“這倒無所謂,只是剛才聽你提起,說指定你繡這幅‘鳳穿牡丹圖’的人是一位姓‘衛’的司衣?”
“是,司衣按定製有兩位。衛司衣因為擅長設計各種衣裳、首飾的圖案,所以專門由她負責掌管圖籍,挑選圖案的搭配。”
“你所說的這位衛司衣,可是叫衛巧靈?”
呂二姑確認道:“就是他。原來殿下也認得啊?”
“前段時間剛見過,她是何時離的宮?”
呂二姑有些遲疑道:“具體時間老身可不記得了,不過她的年紀可比老身長上不少,應該離宮十年有餘了。”
“你說是她指定要你繡這幅‘鳳穿牡丹圖’的?所有繡品的圖案,全都由她指定?”
“對,都是衛司衣說要繡什麼,我們就繡什麼。”呂二姑答道:“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只是說一個大概的要求,我們自己按照要求繡就行。但也有娘娘或者皇子有特別的需要,那衛司衣就會讓我們按照圖籍上的圖案繡。”
“那麼這塊絲帕呢?”白若雪指了指問道:“你說圖案也是衛司衣指定的,可知是哪位娘娘或者皇子這樣要求的?”
但是呂二姑卻直說不清楚。據她所言,如果嬪妃或皇子有特別要求,也不會直接和綾匠說,而是派遣身邊宮女或者太監找到衛巧靈,將要求告知,再由衛巧靈設計好圖案後轉呈給他們的主子過目。等確定圖案之後,再由衛巧靈交由各個綾匠製作。